“是——”隨著一聲低應,春梅帶了當值的太監宮女,捧了各色洗漱用品進到殿內。
第二日清晨,一隊由數百人馬輛組成的車隊出現在落鳳城城南的官道上。
隊伍最前方,數匹駿馬開路。馬背上都是一色才二十出頭,身形挺拔,血氣方剛的青年。青年皆是一色黑色短打,黑巾包頭,足蹬黑色布面薄底快靴。
挺直的後背,牛皮護腕束起來的袖口,和橫放在馬鞍前的刀劍無不向過往之人顯示其習武之人的身份。
再往後,隔了丈許遠的距離,上百名與他們同樣打扮的青年排成一隊,夾了數量寬敞華麗的四輪馬車,數名身著各色窄袖長袍的男子騎在馬上,行在左右。
隊伍最中間,行進了一輛由數匹高頭大馬拉著的,圍了湖藍色的幔帳的馬車。與其它馬車不同,這輛馬車的車門和車窗上掛的並不是錦簾,而是一顆顆由十六面水晶珠穿成的簾籠。
指尖大水晶瑩剔透的水晶珠竅成串,掛在車上,即把明亮的光線和外界的景物引進車廂內,又隔了車廂外的冷風,阻擋了看向車內的視線,可謂一舉數得。
車廂內,水寒靠了車後側的擋板,抱了雙膝透過簾籠看向外面。隨著車廂晃動微微左右擺動的簾籠給車外的景物添了些許搖曳,水寒滿足的嘆了口氣,望向身側。
身邊軒轅亦身上圍了條薄薄的錦被,靠在車廂一角數個鬆軟靠墊堆起來的小山上,頭靠在車廂擋檔上,合了鳳目,似已睡熟。
水寒的目光落在軒轅亦的臉上,劍眉,鳳目,鼻樑筆挺,雙唇微抿。雖已年過三十,渾身上下在透出這個年齡段男子特有的成熟穩健和魅力的同時,眼角唇邊和脖頸間的面板卻沒有一絲褶皺,依舊細膩且富有彈性。
情人眼裡出西施,又加上軒轅亦本就是俊美異常,靠在車廂擋檔上的水寒臉上表情愈加柔和,看著看著便痴了過去。
直到,車外人影一閃,隨後水晶珠輕輕撞擊的聲音傳進耳內,水寒才回過神來,小臉上飛過一抹紅暈的同時轉頭看向車門的方向。
見一身天青色窄袖長袍的軒轅靜坐在車轅上,一手撐了車廂箱門板,輕手輕腳的撩了門上珠簾探進半邊身子來,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見水寒看向自己,軒轅靜嘴唇動了動,做了個寒兒的口型卻未發出聲響。
水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見對面軒轅靜放了手中珠簾向著自己擺了擺手,食指堅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又指了指身側睡熟的軒轅亦,便合了雙唇看向軒轅靜。
軒轅靜瞟了眼偎在角落裡的軒轅亦見自己並未驚動他,嘴角不由揚了起來,伸手沖水寒勾了勾手指,讓他到自己身邊來。
似是被軒轅靜的動作感染,水寒也放緩了動作,雙手撐了鋪在車內的錦被,向軒轅靜面前探過身去。
“寒兒,到靜叔叔車上來玩啊。”看水寒探過頭來,軒轅靜一面瞄著軒轅亦的臉一面附在水寒耳邊輕聲說。
“咦?可是父皇……”
“嘁,你父皇晚上佔著你不算,大白天你還給他管了去啊。”
本是有口無心的話,聽在有些心虛的水寒耳朵裡卻添了些曖昧。水寒小臉一紅,張了張嘴,半響竟未說出話來。
看水寒臉上緋紅一片,軒轅靜微微愣了一下神,隨後便猜出他想到了什麼,嘴角上噙了笑意卻未拆穿他,又附在耳邊說,“靜皇叔車上在糖球,寒兒可願意過來玩?”
“好。”回去看了軒轅亦,見他並沒有轉醒的跡象,水寒便輕輕挑了簾籠,和軒轅靜一道退出了馬車。
看水寒跟著自己退出來,軒轅靜便踩了車轅,沿著車側往後面那輛四輪馬車上掠過去。
老虎果然也有打盹的時候,看的再緊,不還是被自己把他的親親戀人拐出來。輕飄飄落在馬車車轅上,回頭看看跟過來的水寒,軒轅靜笑的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落鳳山進香,雖然今後守香是由在山上行宮中的替身完成,但是昨日的儀式卻是完全由軒轅亦自己完成,自然沒有中途脫逃的軒轅靜那般精力。
儀式之後他又連夜趕去鑄劍山莊和水寒會合,幾乎一天一夜未閤眼,所以上車之後難免會困頓,也因此才會在車上睡著。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好覺的軒轅亦醒來之後一睜眼發現身邊少了那清秀的少年,兩道劍眉便皺了起來。
“寒兒呢?”充滿不悅的聲音驟然響起,趕車的車伕身子顫了一顫。
“回莊主,少莊主去靜主子那裡了。”畢竟是路途中,身前左右之人又不知車內人與飛嵐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