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立在院子內的水寒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月光下那道淡色的影子遠去,雙眸微微眯了起來,“跟著。”
原本是想拐了這位怎樣都不會繼承帝位的皇子做徒弟,好鑄就一個殺手界的傳奇,卻不想徒弟沒拐到不算,自己竟給他捏了短處,必須處處聽令,現在竟淪落到跟蹤他人的境地。暗處,鐵鷹翻了一個和他影魅當家人身份極不相稱的白眼後追著遠處那抹漸漸遠去的影子而去。
見鐵鷹追著那影子去了,水寒嘴角輕輕揚起。
“主子,馬車到了,在門外候著呢。”腳步響起,喜子邁著大步從院子旁門進來,來至水寒面前。
“嗯,”收回目光水寒點了點頭,回身見風始和風啟兩人立在身側便說道,“門外有馬車,風族長可以帶著族人離開此地。”
“少莊主……”
“此地不可久留,風族長還是儘快離開比較好。如果沒有地方可去,鑄劍山莊倒是才收拾出了一座空置的院子,就知不知道風族長會不會嫌棄。”見風始雙唇動了動似是不話要說,水寒忙阻了風始的話頭。
“王爺……”聽水寒說外面不但準備了馬車,還替他們準備了住處,心中一澀,淚水奪眶而出的同時雙膝一曲便直直的跪到了水寒面前,“風始謝寒王救我風家與水火。”
“謝寒王救風家之恩。”風始跪了,風啟,風明,風清揚,風洪,小米小井,琉璃……所有尚能走動的風姓族人也全都雙膝跪在地上,跟在對著水寒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頭叩完了,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就從人群中傳來。先是幾個女孩子,接著給這向聲抽泣感染,就連年輕力壯的男子也忍不住哭出聲來,風始和風明兩人眼底也見了淚光。
不是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眼睜睜看著朝夕相處的至親好友在自己面前或傷或殘,甚至失去生命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就連自己也差一點變成亡魂,在經歷了一番大悲大喜,劫後餘生的這些人直到現在緊張的心情稍稍平復,悲痛哀傷從心底一點點蔓延上來,沉沉地壓在風家所有人的頭上。
見面前跪著二十來個人一個個抽抽嗒嗒,眼淚汪汪,大有抱頭痛哭,哭死算了的發展趨勢水寒有些不知所措,“現在還不是……”
“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要哭也得先離了這個地方。”洪亮的聲音響起,壓過了院子內的哭泣聲。
眨眨眼睛看了眼已經從風始身後站起來的風清揚,水寒便從側門了了這座到處是屍體,遍地是鮮血的院子。院門外,十幾輛一色淺灰幔帳的四輪馬車沿著街道一字排開。
有了隨後趕到的喜子和那些鑄劍山莊莊客的幫忙,打掃戰場的速度快了不少,不到半個時辰,院子便被清理出來。風家的人攙扶了受傷的人,抬著不能走動的人正陸陸續續的從院子中走出來。另有三輛馬車空出來裝了風家人的屍體,那些男衣人的屍體則全都堆到了院子裡。
“去跟小舅舅要兩桶火油來,另外告訴他這火是我放的,讓他刺史府的差役和城防勞的官兵象徵性的救一救就行了。”立在門前一輛馬車旁,抱了雙肩看著來往穿梭的人,水寒對立在身後的喜子說。
“是。”喜子應了一聲,飛掠上屋脊往刺史府的方向去了。
“主子,您看。”喜子才走,冷風便神神秘秘的湊到了水寒跟前,邀功一般伸出手來。
江湖卷 第三十八章 真情難捨
冷風的手心裡,躺了一塊骨牌大小的牌子,烏黑的木面上上了數道油亮的清漆,牌子正中間,兩上兩下頂了四顆六角的黃銅鉚釘。
“這是哪裡來的?”伸手接過冷風手中的木牌,水寒問道。
“從那個頭目身上搜出來的。”
不認識,更未見過,不過鑄劍山莊應該有人認得。水寒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便將那木牌收入懷中,之後向冷風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去幫忙吧。”
“是。”牌子給了水寒,冷風也加入到鑄劍山莊那些人中間,幫著風家人將傷患和屍體抬出來。
所有人都上了車,喜子帶了兩個人搬了兩桶火油來,將整個三進的院子上上下下地澆了個遍後將剩下的半桶全都潑到堆在院子內的屍體上。
“走吧。”站在院牆上,隨手將手中的油桶扔進院內,喜子拍拍手衝著趕車的車伕喊。
馬鞭掃到轅馬的馬背上,車輪轉動,十幾輛四輪馬車沿著街道依次駛離,明亮的琉璃風燈一字排開。
“點火。”目送著那一隊馬車行至街口,水寒道。
“是。”應了一聲,立在水寒身邊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