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他的靈魂就離開了身體。對於死亡,水寒沒有太多的恐懼。從出生他就知道,自己生命隨時可以逝去。家人也從未隱瞞過他的病情,先天性心臟病還是無法可救得那種讓他很小就受盡了周圍人的寵愛。雖然是世界最大黑幫影狂的接班人之一,他的生活卻平靜如水。
如果不是十歲的時候父母雙亡,平靜又幸福的生活恐怕要持續到他生命最後一刻。父母都沒了,水寒接手了影狂的事務,為的就是讓水玉不至於完全陷入組織,能夠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時光,直到兩年前水玉成年。
水寒原本以為他活到水玉成年就已經是奢望了,哪想到不但能看著水玉成年接手影狂,還多偷了兩年的時間看水玉一步步成長起來,也看到了影狂重新立於世界之巔。他早已滿足了。
定定的看著抓著自己的手哭的像孩子一樣的水玉,不知不覺間水寒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想去撫摸他的頭。卻不想手指落空了。
“哎——”一聲嘆息從身後傳來,水寒一愣,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名穿了黑色西裝的中年人。
迎著水寒迷惑的目光,中年平凡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我是來接你的。”
水寒一愣,旋即明白,原來人真的是有靈魂在的,隨即向中年人挑眉,“地獄?”
“地獄?難道不想去天堂?”中年人失笑。
“我不是好人,自認為還跨不過天堂的門檻。”水寒扭頭重新看向床邊的水玉。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受控制的從臉上滾落到床上,水玉的感情似乎失控了。
“閻羅殿。”中年人的目光也落到床邊青年的身上,“你們兄弟感情還真好。”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雖然知道還會落空,水寒還是伸出手,試圖輕輕撫弄水玉柔順的髮絲。希望這樣能夠安慰到那個可憐的孩子。
站了一會中年人問,“不走麼?”
“想陪他一會。”
中年人也不催,尋了張沙發,架了雙腿,坐上去,安靜的等。
水寒站在水玉身邊,默默的守著他,他身後,中年人坐在角落不急不躁,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指。安靜的房間裡除了水玉低低的抽泣聲再沒有其他聲響,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在天邊。
看水玉趴在床上睡著了,水寒轉過身,對了中年人,清秀乾淨的臉上展顏一笑,“走吧。”
中年人扶了沙發扶手起身,透過落地窗,飄了出去,隨後轉身,揮了揮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捲起了水寒,拉向窗外。一縷孤魂,離了房間跟著中年人離去。
“回魂夜,還回來麼?”中年人問。
“不了。”又回頭看看那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裡伏在床上的瘦小身影,看那扇玻璃窗越來越遠,水寒搖了搖頭,“他長大了。”
“那我帶你回閻羅殿,直接去投胎吧。”中年人似乎並不驚訝水寒的選擇,繼續趕路。
“請問,我爸媽他們也……投胎了麼?”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水寒難得的皺了眉,臉上有了絲困擾的表情。
“他們啊……死於非命的靈魂在世上逗留的時間會很長,不過時間過去這麼久應該已經去了吧。”中年人沒有回頭,牽引了水寒的魂魄繼續前進。
“這樣啊……”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水寒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原本以為,人死什麼都沒了,卻沒想到,還會重新迴歸六道輪迴,重新開始新的生命,“下輩子,我會有什麼樣的生活?”
“什麼樣的生活?”中年人的速度慢了起來,伸手從西裝口袋裡掏了什麼,檢視了一會,“跟這一世不一樣,平淡無奇。不過生活富足,妻賢子孝,兒孫滿堂,壽終正寢。”
“不錯。”水寒的嘴角忍不住向上翹起,劃出了一個弧度。
聽水寒這麼說,中年人回過身,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我以為一會失望,不想要權利和金錢了麼?”
“這一世,太累了。”水寒低了頭,看腳下在晨光中慢慢甦醒的城市。看夜間寬敞的街道重新變得擁擠,看一幢建築物裡湧出的人流流進另一幢建築物。
聽他這麼說,中年人重新轉過身,半晌,前面傳來低低的聲音,“話雖如此,真正看開的又能有幾個。”話音未落,就加快了速度。腳下的景物忽然消失,天空慢慢暗了下來,團團的濃雲包裹了他的身體。前面的中年人幾乎消失,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一個輪廓,一道道極細的亮光從身邊劃過,穿透了濃重的黑暗。水寒索性閉上了眼睛,任那看不見的力量把他拉進黑暗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