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
回到盤龍殿,沐浴之後轉進寢殿,發覺靠了裡面,水寒已經睡下。藉著圓桌上薄紗下夜明珠的微光,軒轅亦上了床,伸手把圈成個小蝦米卷的水寒擁在懷裡。
不知為何,剛才,偌大的浴室裡他突然感覺到了無比的寂寞與孤獨。彷彿廣袤無垠的天地間只有他一個,孤單無助。即使熱滾熱的溫泉水也緩解不了從心裡散發出來的寒意。
擁著懷裡這具小小的身子,那種刻骨銘心的寒意漸漸退去。讓水寒的頭靠在自己胸口,把下頜抵在他柔軟滑順的頭髮上,“寒兒,永遠陪在父皇身邊,可好?”
睡夢中的水寒皺了皺秀氣的眉毛,又弓了一下身子,小小軟軟的身體反而更靠近了軒轅亦幾分。
――
第二日清晨,水寒醒來時身邊早已失去了軒轅亦的身影。早已習慣在軒轅亦身後起身,水寒也不在意,讓春梅和夏荷侍候著洗漱完畢,換了袍服,穿了靴子,去偏廳吃早膳。
早膳過後,水寒就帶了喜子三拐兩拐,到了昨日遇見雲錦天的那座湖心涼亭。
出乎意料的是,涼亭上,雲錦天似乎久候了。還是昨日的銀紅紗衣,一頭黑髮給一根碧玉簪束了,發稍隨風飛舞。他的身後,還站了一名黑衣少年。
看看湖心亭上的雲候,喜子嘆了口氣,認命的轉過身,蹲下去。
“呵呵,喜子。我會讓雲候教我輕功的,你只要背到我學會了就好了。”水寒邊說邊趴上喜子的後背。
喜子一愣,“殿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聽水寒不再說話,喜子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卻不知道該怎樣說,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背起水寒,踩了湖面上的薄冰,躍上涼亭。
放了水寒,喜子雙膝跪倒,“奴才見過雲候。”
“一邊站下。”雲錦天也不抬頭,自顧自的撥弄桌子上的那把古琴。看他弄琴,水寒也不著急,伸手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貂皮小斗篷,依舊如昨日,倚了欄杆坐了。
調了古琴七根琴絃的音,雲錦天抬頭看水寒。
感覺到雲錦天的目光,水寒轉過頭來看著他。
“九殿下。”雲錦天把手從琴絃上收回,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你可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水寒一愣,隨即明白了雲錦天的意思,眼睛裡面一亮,走到雲錦天面前,雙膝跪下,“寒兒明白,寒兒見過師傅。”
看水寒恭恭敬敬行了拜師禮,雲錦天抿嘴一笑,眯了一雙桃花眼,“起來吧。舞墨,見過你家少主子。”
“是,舞墨見過少主子。”站在雲錦天身後的少年上前一步,單膝跪下。
水寒有些發愣,看看跪在地上的舞墨,又看看雲錦天,有些為難,“師傅……寒兒只想做個閒散王爺。”不是他不敢接,只是,他知道,自家師傅背後的實力巨大,若應了豈不是給自己找了個天大的麻煩。
“知道,繼承人我會另外尋找,叫你聲主子是因為你是我徒弟。”
“哦!”聽雲錦天這麼說,水寒放下心來,轉向還跪在地上的舞墨,“起來吧。”
低著頭的舞墨抿嘴偷笑,這世上多少人眼饞主子身後巨大的勢力,若能接手高興還來不及,偏偏這個九殿下,主子還未說什麼,他先給推了出來。站起來,重新回到雲錦天身後舞墨有點明白為什麼軒轅亦會為了這個孩子特地跑到流雲閣去了。
“寒兒,過來。”雲錦天叫過水寒,既然決定收了這個徒弟,就要好好教教這個孩子。
水寒乖乖走過去,站在雲錦天身邊。
雲錦天轉過身子,伸手把了他的脈,捏了捏他的手臂,關節和小腿,暗自點頭,是塊習武的料子。
“寒兒可願意習武?”
習武麼?水寒歪了歪頭。如果是武術套路或者散打,水寒自認為以他前世的身手自保起碼還是做得到。不過,這一世……響起喜子竄高躍低的輕功,前世應該沒有。
“想。”軟軟的童音,落在耳朵裡無比的動聽,雲錦天又眯了眯眼睛,“習武可是很苦,寒兒可受得了?”
“嗯。”水寒點頭。
似乎對水寒的表現很是滿意,嘴角一挑,勾了笑意,“習武從明天開始,今日就先學琴吧。”
“好。”
第十五章 雪
一場大雪掩了深秋的枯枝敗柳,還給大地一片潔白。窗外,天還未亮透,映了雪色的天空就已經明晃晃的。
盤龍殿寢殿內,四角上的杏木炭的火爐裡透出一絲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