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天光微亮,立在殿門邊上的滴漏的時刻已經很晚,軒轅亦遺憾的嘆了口氣,翻身坐起,壓低了聲音,“丁寧——”
“在——奴才進來了——”在寢殿外轉圈圈,都快把自己轉暈了的丁寧聽到殿內一聲低喚,整個心都跟著一跳。惦著小碎步,推開寢殿的殿門,一邁步,丁寧就進去了。
“謝天謝地,皇上,您可醒了,這時辰可都快到了,您再不醒奴才快要撞牆去了。”帶了身後低眉順眼的一干宮女進了寢殿,丁寧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三步兩步就來到龍床前。
“閉嘴。”聽丁寧尖細的聲音驟的拔了個高又轉了兩轉,軒轅亦就皺了劍眉,回頭看龍床裡側的小人。
果然,給丁寧的聲音一吵,水寒皺了秀氣的眉毛,合了的眼皮下面,眼珠轉了轉,然後費力的睜了眼睛。丁寧不明所以,順著軒轅亦的視線看向龍床。
“九殿下——”又是一個高音,“九殿下,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奴才怎麼不知道?”
“唔——”水寒呻吟了一下,撐起上半身。本就未睡醒,給丁寧尖細的聲音一吵,頭開始疼,眼前發黑。模模糊糊的看到床上的軒轅亦,水寒衝著他伸了小手。
看水寒臉色不對,軒轅亦忙伸手把那小小的身子摟進懷裡。
水寒死命的把額頭抵在軒轅亦的肩上,等這陣眩暈退去。
“又是低血壓麼?”皺了眉,軒轅亦問靠在肩膀上的水寒。
“嗯。”過了會,感覺好了些,水寒嘆了口氣,拎了自己裡衣的衣領,“父皇,寒兒越來越不喜歡這具身體了。”
“呵呵。可是父皇很喜歡啊。”低頭香了一口水寒的小臉,軒轅亦把水寒放回到龍床上,開始洗漱。
水寒趴在龍床上,看軒轅亦梳洗。
梳洗畢,換了明黃的朝服,軒轅亦看向趴在床上的水寒,“寒兒,一會讓紅葉送你回去。”
“不用,喜子揹我就好。”看丁寧伺候完軒轅亦,指揮著宮女們重新打了洗臉水,拿了洗漱用具知道是要伺候自己起身,就坐起來。
“寒兒乖,今日大朝,路上人多眼雜。喜子一個小小的暗衛,應付不來。”軒轅亦也不急,坐了圓桌邊上的繡敦看丁寧伺候水寒穿衣。
“哦。”既然軒轅亦都這麼說了,水寒也就不再堅持。反正有自家父皇給打點一切,他只要乖乖聽話就好了。
看水寒收拾妥當,紅葉帶了喜子也在寢殿外候著,軒轅亦有些不捨,伸手把那個小小軟軟的身子抱了抱,嘆了口氣,才牽了水寒的小手,把他帶到紅葉跟前,“給朕護好了。”
“是。”紅葉單帶著喜子膝跪下,低了頭。
看眼前的那抹明黃遠去,紅葉抬了頭微微一笑看向水寒,“九殿下,我們也該動身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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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嵐帝國每月逢五大朝。就是說每個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是大朝。大朝這天,只要是四品以上在京的官員都要到金鑾殿議事。
就連南東軒和南飛羽這樣奉旨回京述職,平日不必上朝的官員大朝都必須上朝議事。
時辰還未到,早到的三公九卿,滿朝文武都集中在朝房裡。說說笑笑,插科打諢,拉關係,談事情,偌大的朝房倒也熱熱鬧鬧的。二十五,飛嵐帝國今年的最後一個大朝。過了今日就是歷年為了慶祝新年的十日免早朝。那些老早就把手裡的事務了結的大臣們大都心情舒暢的品著香茶和同僚談笑風生。手上還有事情未了解的,多獨自站了一張小几坐了,理手裡的摺子,希望趁著這大朝把事情了結了,好回家舒舒服服的過個年。
南東軒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儀仗還未到午門,就有眼尖的看見了那一隊生龍活虎的馬隊,也因此,原本想悄悄的進了朝房的南元帥人還未到,就有一群人呼呼啦啦的從朝房迎出來。
現今九皇子軒轅水寒倍受天子寵愛是有目共睹的事,單不說以前從宮裡面傳來的大大小小的傳聞。單說最近兩天傳的沸沸揚揚的九皇子省親這件事,就夠這滿朝文武吃驚的。原本一個皇子省親沒什麼,可別的皇子省親是自己母親帶了出宮,這九皇子軒轅水寒卻是給皇上親自送去元帥府的。皇子省親,給皇上送出來,這可是開天闢地,從飛嵐帝國建國開始都是未曾有過的事情。
原本還以為軒轅亦對這個九皇子的寵愛是一時興起,時間長了,感情淡了也就丟一邊去了。所謂無情最是帝王家,單就軒轅亦為了皇位手刃手足這事來說,大家也不認為他會是個有情之人。可這幾個月過去了,軒轅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