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旁邊太監低低的應了一聲很快就把紙筆送到了雪無痕面前。
鬆了攬在柳憐楓腰間的大手,執了狼毫,刷刷點點片刻,整個《鳳求凰》的曲子便躍然與紙上。拿著手中的琴譜,來至才命人搬至殿內的琴案前,將之放到琴案上隨後轉身向著還有些怔忪的柳憐楓招了招手,“來,楓兒,朕教你。”
“嗯。”應了一聲,柳憐楓便邁了步子,來至琴案前坐好,將幾頁琴譜在案上攤開,默記了一遍後便抬了左手置於琴上。手指落下,悠揚的曲子便在多少有些空曠的正殿內響起。雖不甚熟練,卻也聽出彈奏者十分的用心。
琴聲錚錚,時斷時續,有些地方因為一時間尋不到正確的指法還要做數度的重複。曲子雖是多少有些零散混亂,卻也凝了一份深情在裡面。
琴案後,端坐在琴凳上的柳憐楓低了頭,視線落在攤在琴案上的琴譜上,修長的手指撫過緊繃在琴上的七根蠶絲琴絃,一張柔和卻又不失英氣的臉上神情專注。
楓兒……今夜雪無痕的心似乎是特別的柔軟,本是平日裡時常見到的場景,卻不知為何在今夜忽然觸動了他的心。
眼眸暗了暗不知何時斜靠了一側太師椅坐的雪無痕忽然站起身來,來至琴案後,攬了還在低頭弄琴的柳憐楓的腰,將之抱起,轉身往寢殿而去。
正殿內,被柳憐楓指尖帶起來的最後一個音節顫巍巍的消散在空氣中。
蒼霄新帝繼位大典在即,整個蒼霄都城凌霄城幾乎是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門口屋簷下的大紅燈籠入夜便會燃起,直到天明方才熄滅。雖是深夜,給這大紅的燈籠映襯著,整個凌霄城卻也是滿城的喜氣。
凌霄城城北,與蒼霄的皇宮只隔了幾條街的一座深宅大院,除了院門口懸了兩盞大紅的宮燈外,院內便再沒了光亮。遠遠望去,這片佔地甚廣的院子在四周喜氣洋洋的紅色燈籠和星星點點燈火的映襯下,竟如夜空裡的一片烏雲,遮了滿天的星光。
一身玄色長袍的男子立在這院落正殿的屋脊上,望著陷入一片黑暗中的院子冷冷一笑,飛身落到院內,邁步徑自來到正殿的殿門前,抬腳便踹上了正殿關的好好的殿門。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對開的殿門被他踹開。
“什麼人敢夜闖琬王府?”一聲斷喝自暗處響起,聲音洪亮低沉,喊話的人當是一名武林高手。
“告訴藍琬,還有梁珍珠那個女人,本王要見他們。”看也不看那才從暗處現身的人,藍煜邁步進了大殿,“掌燈。”
“是。”一聲低應,那才現身的人匆匆忙忙的轉身離去,很快,就有小丫鬟進來掌燈,端茶。隨後,又有當值的僕役端了火盆進來。只消片刻,原本黑黢黢,陰冷冷的大殿就變得燈光明亮,溫暖舒適起來。
靠了正殿內主座上太師椅的椅背,架了雙腿,藍煜隨手端了宮女端上來的沖泡的恰到好處的清茶品著。
過了大約一刻鐘,殿門口一先一後的蹭進來兩個人。這兩個人邁進殿門後就如飽受驚嚇的小動物一般畏畏縮縮的,縮著身子,低著頭蹭啊蹭的,半晌才來到藍煜的身側。
來到藍煜面前,為首的一名年逾四十的男子便抬了,一張還算是英俊的臉上綻開了一抹諂媚的笑容,“王爺,您怎麼來了。”
“本王怎麼來了?”瞟了眼躬了身子立在自己身側的男子,藍煜將原本端在手中的茶盞放下後,理了理身上袍服,才接著說道,“聽七哥的口氣竟是不歡迎本王?”
“怎,怎會。王爺您不是政務繁忙嘛!”堆了笑容的臉上現了一抹尷尬,藍琬忙又向前躬了躬身子,“王爺政務繁忙還能來我這坐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不歡迎。”
“是這樣麼?七嫂?”視線繞過立在身側的藍琬,落到同樣畏畏縮縮的跟在藍琬身後一名一身米黃色衣裙的女子身上。
“王爺說的不錯,煜親王能來府內坐坐,我夫妻二人自是歡迎。”覺察到藍煜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那女子的身子便情不自禁的又往藍琬身後縮了一縮。
“都站著幹什麼,手足至親還這般見外?”視線並未因為女子的怯懦收回,盯了她的那張風韻猶存的俏臉良久,藍煜忽然笑道,“來人,賜座。”
“謝王爺賜座。”未曾想到今夜煜親王竟然這般的客氣,藍琬和他身側的女子竟有點受寵若驚的架勢。
本是來做客之人,卻要賜主人的座,這分明是喧賓奪主。可是奇怪的是無論是被賜座的兩個人,還是搬了太師椅來的僕役,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
坐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