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兒果然聰明。”點了點頭,將手中酒杯放回到小几上,雪無痕道,“不過他是怎麼死的與咱們無關,朕之所以喚你回來是因為數日前接到蒼霄帝國的國書,說新帝將於兩月後正是繼位並舉行繼位大典,邀清朕與其他國君一道去觀禮。”
“父皇要去麼?”
“不去又怎麼能弄清楚蒼霄還有蒼霄的那位煜親王到底打得什麼算盤,又何況朕若猜的不錯的話除了邊境線上那幾個一直都附屬他國的小國外,嵐帝軒轅亦應該也會到,所以朕自然是要去了。
“的確,深寒將他的飛嵐攪得一塌糊塗,此番他必定會藉著這個機會找到那個一直都在打他飛嵐主意的人。”暗暗點了點頭雪念音便接著說道,“父皇喚念兒回來是想要念兒在暗中行事?”
“朕就說朕的念兒最聰明嘛!”滿意的看了眼立在身側的雪念音雪無痕道。
“父皇若單是因為這件事喚念兒回來,現在事情已經說完,念兒可以離開了麼?”低了頭避開雪無痕的視線,雪念音道。
“離開?”未曾想到雪念音忽然說要離開,雪無痕怔忪了一下,再度起身離了長榻,來至雪念音身側,再度附耳過去,“念兒可是還未回答父皇的問話呢。”
“什麼話?”見雪無痕又靠過來,不知為何雪念音的心忽然忽忽悠悠的便提到了喉嚨內。
“就是……”拖長了尾音,大手輕輕攀在雪念音的腰間來回捏著,覺察到給自己摟在懷內青年的後背不受控制的僵了一僵,雪無痕的臉上才現了抹笑意。
撲入雪念音耳內的熱氣帶了股說不出的曖昧雪無痕才低聲道,“離開這許多時日可曾想念過父皇……”
“念兒已經回答過了。”臉又紅了一紅,僵立在當場的雪念音連動都為未敢動,雪念音回道。
“可是念兒的表情卻在告訴父皇,念兒說的不是真的……”攀在雪念音腰上的手向下滑去,聽身前青年的呼吸稍顯急促雪無痕的嘴角輕輕勾起,“數月不見,今日念兒侍寢如何?”一邊說著,雪無痕的手便扣到了身前青年腰帶的暗釦上。
“父皇……”伸手按在雪無痕的手上,雪念音單手用力掰開了扣在自己腰帶上的手,“天色不早了,父皇也該休息了,念兒也該回府去了。”說完便從雪無痕的懷內掙脫出去,轉身向廣廈邊走去,打算依照來時的情形,踩了那幽碧的湖水離開。
“念兒心中可是有了別人了?”也未強迫雪念音,雪無痕轉身坐回到長榻上,單手撐在膝蓋上,若有所思的望著面前青年的背影。
“父皇怎會這般想?”未曾想雪無痕忽然說出這種話,雪念音愣了愣,雖然並未回身卻也停了腳步。
“若不是心理面有了別人念兒又怎會開始躲著父皇了呢?”嘴角揚起,雪無痕接著說道,“不過,父皇倒是對能讓瑩碧眾人皆知的風流無度,好色成性的穎王為之守身如玉的人深感好奇,念兒何時帶進宮來見見父皇?”
心中之人,守身如玉?呆了半晌,雪念音的眼眸忽然暗了暗,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廣廈的邊緣,低頭望望面前那一片泛著波光的湖水,想了想,雪念音才再度開口,“父皇,離開的這一段時間念兒忽然明白,舅舅一直都愛著父皇吧!”毫不在乎身邊人的冷言冷語,和鄙夷不屑的目光。那般的用心照顧,細心體貼,言聽計從……若不是將感情全部傾注又怎會十數年如一日,未有絲毫的懈怠。
“你為何這般說?”本已經揚起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雪無痕的聲音忽然冷了一冷。
“能讓一名男子心甘情願的雌伏於身下的必是他摯愛之人,又何況像父皇每每所取都毫無顧忌,毫不懂得憐香惜玉,若不是對父皇有情,他又怎能忍受?”
“肯心甘情願雌伏在父皇身下的可不在少數啊,念兒。難道說這些人也全都對父皇有情?”柳眉輕挑雪無痕道。
“他們都是對父皇有所求之人,所求的也無非名利,並不是真心喜歡父皇,只有舅舅對父皇一無所求。所以父皇為何不嘗試著去認真的看看舅舅,把他當做柳憐楓去看待而不是母妃的一個影子呢?”
聽完雪念音的話坐在長榻上的雪無痕忽然垂了頭,半晌才低聲道,“念兒,人的心有時候可以如浩淼的大海一般容納百川,但有時卻又小的很,小到只能容納一個人。你的母妃便是父皇心中的那個人,父皇的心已經被填滿了,也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可是這樣的話,舅舅也太可憐了!神情一黯,咬了咬牙雪念音忽然縱身而起,掠過湖水,飛快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