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視線落到一旁自己兒子身上,見他一張滿是雨水的臉上竟還是滿臉的不甘與疑惑,半晌忽然長嘆一聲,“想我玉無極一世英名,卻不想養子如此也算是天意弄人。”
“爹……”一番話說的玉正明有些難堪,他便吶吶的低了頭。
“大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一夜未停眼看著天就該亮了,咱們也該找個下處休息休息,烘乾了衣服吃點東西才有力氣趕路。”見玉正明有些難堪,旁邊的師爺忙打圓場。言畢見玉無極冷了一張臉點了點頭,便派了人到前面去尋落腳之地。
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在這個夜晚人在落鳳城的朝中官員們一夜無眠。府邸被包圍,卻沒有任何人做出解釋,隨後又聽到了連成一片的喊殺之聲,出去問依舊沒有任何解釋。待天明,那些圍了府邸的軍隊又忽然如同昨夜的那一場來的急走的也快的暴風雨一般悄無聲息的全部退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也依舊沒有人為此做出解釋。
第二日,西城的買賣鋪戶照常開門營業,挑了筐,推了車的小攤販們也是一如往常的早早出了門,整個落鳳城也如從前一般繁華熱鬧又平靜祥和。只不過,那一夜之後飛嵐的朝堂上便少了十幾名大臣,從正一品到從四品皆有,其中官階最高的便是正一品的左相玉無極。
一場本應轟動全國,震動朝野幾乎等同於政變一樣的行動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有一點痕跡的在一場疾風驟雨後悄然的落下了帷幕。
軒轅孤鴻,這位嵐帝軒轅亦的嫡親皇子果然狠厲,也果然有些手腕。落鳳山嵐帝的行宮內,莫言立在廊下的臺階上望著一碧如洗的晴空,臉上的表情十分輕鬆。
“吶,我寫完了,你看看還有沒有疏漏,若是沒有就著信梟送到惠州去了。”腳步輕響,冷月自身後房間內出來,將一張巴掌大小的箋紙遞到了莫語手中。
“月兒,你裝女人是不是裝的上癮了?”見冷月一身杏黃色長裙立在身側,莫言眼角便抽了抽。
“剛剛替皇上的那個替身重新畫了一下面具,閒來無事便隨手按九皇子說的法子試了試。你看,喉結看不出來了吧?”說著他便得意的揚了揚脖子。
“是啊,”為冷月的興奮感染,莫語嘴角微微揚起,伸手接了冷月手中的箋紙,一邊看一邊說道,“原以為會被永遠絆在這飛嵐的朝堂之上,現在看來,要不了幾年你我便可離了這是非之地了。”
“咦?”聽他這般說,冷月有些困惑的望著他。
“我若是猜得不錯的話,再過上幾年皇上怕是要禪了皇位和寒王一道逍遙天下去,那時我們也就可以離開了。”
“是麼?”莫言這般說冷月臉上立刻現了些喜氣,“那時候我們就可以重歸江湖了。”
“是啊,重歸江湖……”再度揚起頭,看看那片瓦藍的沒有一絲雲彩的廣袤的天空,莫言的眼眸暗了一暗。
距離落鳳城幾百裡外的惠州雖未有昨夜的那一場豪雨降下,從北方吹來的風中卻也多了些涼意和水汽。微涼的風從敞開的窗子吹進翠園正房的書房內,減去了前幾日夏日午後的燥熱。書房內側的長案後,軒轅亦坐在太師椅上低著頭擎了狼毫在鋪在面前的硃紅豎格箋紙上刷刷點點的寫著什麼。
時不時傳進屋內的風過樹梢那的沙沙聲,和偶爾想起的翻動紙張的聲音襯得這間寬敞的書房更加安靜。只是……不知何時這分難得的安靜中似乎多了些什麼剛才不曾有的聲音。懸在箋紙上方的狼毫忽頓,身子未動,軒轅亦屏了呼吸仔細分辨著那混在風聲中的聲響,伴著那輕柔的沙沙聲一道傳進耳朵內的還有那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辨出了那聲音後,軒轅亦原本還漠無表情的臉上立刻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順著那幾不可聞的鼾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果見靠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單手撐了半邊臉的水寒已經合了雙眸,室內柔和的光線下,那兩抹濃密且稍稍捲起來的睫毛在清秀乾淨的小臉上留下了一片陰影。
“寒兒——”一聲輕喚自耳邊傳來,撐了頭的手臂一滑,水寒的頭便從託著半邊臉的手上滑落。驚醒了的水寒睜了一雙有些茫然的眼睛四下環顧,半晌視線才落到了不知何時立在自己身側的軒轅亦身上,“落鳳城有訊息了?”
“沒有那麼快,”身形一轉,坐到水寒身旁與之隔了一張小几的太師椅上,隨手端了水寒剩下的半盞涼茶一飲而盡後軒轅亦才再度開口道,“不是說了麼,信梟從落鳳城飛來惠州要一天多的時間,就算是今天早上放出來的到了惠州最早也是今晚。寒兒若是困了先去睡個午覺可好?”
“今晚……那還要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