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知道自己若是反對軒轅亦必會耍賴,所以雖然暗自撇撇嘴,卻也未掙扎,任由他牽了出了園子。
從這小園出來,沿著碎石子鋪成的砂石小路,穿過一片竹林,路便到了盡頭,眼前是一片斷崖,崖下煙雲繚繞,深不見底。懸崖對面是一片比腳下斷崖高出百十丈的斷崖,崖的豎切面如刀砍斧劈一般陡峭,常年的風吹日曬使得崖壁上的岩石層層剝落,露出深淺不一的巖壁。
“這邊。”軒轅亦見身邊的水寒微揚了頭,不解的看著自己,便帶了他沿著懸崖前行了十數丈的距離然後停下。看軒轅亦停了莫語快步上前,在軒轅亦停下的地方,蹲下身子,伸手摸索了一會,就從泥土裡摳了一隻鐵環出來。
看那鐵環給莫語拉出來,紅葉也上前幫忙扣了那鐵環,和莫語一起,拉了那鐵環往後退。見莫語和紅葉退過來,軒轅亦便拉了水寒讓到一邊。隨著一陣隆隆的聲響,一架鐵索框架,鋪了木板的懸橋緩緩從谷底繚繞的雲霧中升了上來。
單看那成人手臂粗細的鐵鏈,這一整座鐵橋就足有上十幾萬斤,這麼重的橋卻給紅葉和莫語兩人拉上來,這下面必定是有什麼機關之類的。在宮中雖然雲錦天也教過水寒不少江湖上的奇門遁甲,訊息機關,親眼見了卻還是第一次,立在軒轅亦的身邊,水寒一雙清可見底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小嘴也微微張起來。
呵呵,看水寒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軒轅亦鳳目暗了暗,伸手蹭蹭他的小臉,待莫語和紅葉把懸鐵橋的這一頭固定好,就牽了他上了那鐵橋。他身後軒轅靜,紅葉,莫語夫婦兩兩並排跟在後面。
腳下是咯吱作響的木板,身邊是時聚時散的霧氣,飄渺不定。那蒼茫的霧靄扯天劃地彷彿把天空和大地都連成了一片,偌大的天地間只有這座小小的懸在半空中的鐵索橋,人行在這玄鐵橋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蒼然感油然而生。
“既然接手了,寒兒也該對這山莊的歷史有所瞭解了。”踏上鐵橋,軒轅亦便開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給身邊飄渺的霧氣縈繞,在水寒聽來,身邊軒轅亦的聲音也忽遠忽近,辨不清方向。沒來由的,竟有了一種身邊人隨時都可能會隨著這忽濃忽淡的霧氣一同消散的錯覺。水寒的心驟然收緊,莫可名狀的恐懼忽然湧上心頭。
“父皇。”雖是壓抑了心中的恐懼,水寒的聲音中還是帶了顫音,同時原本給軒轅亦握了手腕的手反抓了軒轅亦的手指。抓的死死的,不敢放手,生怕自己一旦放手,身邊的男子就會隨著這霧而去。
“寒兒?怕麼?”感覺到水寒的手心冰涼,軒轅亦停了腳步微低了頭問身邊的少年。
水寒沒吭聲,只是搖了搖頭。是怕了,只是怕的不是這懸橋,怕的是你,怕你悄無聲息的離我而去。按下心底裡忽然湧上來的恐懼,水寒微低了頭暗暗的嘆了口氣。
一陣微風吹來,吹散了兩人身邊的霧氣,不久前忽然產生的幻覺也隨著這陣微風消弭於無形,此時身邊的軒轅亦是那樣的真實,水寒忽然覺得不好意思,“父皇不是要說鑄劍山莊的歷史麼?”岔了話題,水寒自顧自的往前走去,抓著軒轅亦手指的手卻未鬆開。
“鑄劍山莊的歷史啊。”這一次是軒轅亦任由水寒拉了,往前走,“鑄劍山莊建莊幾百年,雖然倚仗了高超的製造兵器的技術在江湖小有名氣,可真正得以名揚天下卻是近三百年。三百多年前時任莊主的鑄劍大師司徒醒在極寒之地偶得了一塊隕鐵,搬回莊中,歷時十五年一共鑄成九把寶劍。後被司徒醒帶去參加當年的試劍大會,與人試劍竟無出其右。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鑄劍山莊才名動天下。”
說過這段話,幾百米長的懸索橋就到了盡頭,軒轅亦帶了水寒沿著緊貼崖壁鑿出來的陡峭的臺階逶迤而上,十幾步就到了一個寬大的崖洞。
這崖洞從對面上的矮崖上望過來,只不過是塊風化的厲害的岩石,任誰也不會想到竟是間寬敞的崖洞。進了這丈許高,幾丈寬的崖洞,一直走到洞底,眼前出現了一扇素面的石門。
單臂運了內力,緩緩推開石門,星星點點的火光映入眼簾。立在軒轅亦身後的水寒探頭望過去,石門後是一間石室。石室的兩邊石壁上鑿了放置油燈的燈龕,燈龕裡點了粗燈捻的長明燈,明亮的火光隨著石門開啟的氣流微微搖曳著。十幾盞燈把這間不大的石室照的分外明亮。
正對了石門的石壁上也鑿了一排壁龕,有幾座壁龕裡放了小小的木盒子,另外的四座壁龕裡則懸著四把帶了黑色劍鞘的寶劍。
“這裡就是放這九把劍的地方。”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