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臥房屋脊之上的鐵鷹索性翻轉了身體,仰面朝天的躺倒在屋脊之上,望著黑漆漆的天空上幾顆稀稀落落的星星發呆。
他江湖中最大殺手組織影魅的當家人,這世上曾經排名第一的殺手現今竟淪落到給兩個小毛孩子當起了保鏢想想就讓人鬱氣難平。
想他那些在總部當值的屬下也是,也不知道腦袋是給門擠了還是怎麼了,竟然發出追殺飛嵐皇子的命令來。即便不知道影魅與飛嵐皇家的關係,他們也應當想一想,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對方是飛嵐皇室。
退一步說,這命令發也就發出去了,既然發出去了派個高手去悄悄結果了那孩子的性命,再悄悄的收了賞金也就完了。可那群腦子給門擠壞了的手下竟然派了幾個三流殺手去,人非但沒殺了,還被人生擒了,被人生擒了也就算了,還竟然給查出來底細了,……他們也不想想,人家也畢竟是個皇子,怎麼說身邊也都有明衛暗衛流動衛什麼的保護著,輕易又豈能是幾個三流殺手隨隨便便就能得手的。
這下子好了,人沒殺成,賞金也沒得到,還讓主子震怒,他自己也被莫言莫語他們威逼利誘著到了這邢州,大晚上的趴在別人臥房的屋脊上充當影衛。
說到影衛,鐵鷹更加鬱悶了。不知道跟了鴻王的那幾名影衛從哪裡得到的訊息,見他一現身便趁著他還未反應過來,一股腦的把這鴻王的喜好,平素應該注意的事項全部交代給他聽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然後就每隔一兩個時辰過來名隱衛看看,看他還在就又消失了,這不明擺著把他當影衛用了嘛。所以,每次看到那幾個影衛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他都有種想一掌結果了他們的衝動。
一道黑影從對面的屋脊上掠過,鐵鷹嘲弄的撇了撇嘴。還是什麼暗哨呢,他都在這屋脊上趴了快兩個時辰了,這所謂的暗哨也過去好幾撥了,竟沒有一個人看見他。自己若真是刺客這鴻王即便是有九條命硯在也早就一命嗚呼了。看那道影子遠遠的往正房去了,鐵鷹再次無聊的翻了個身,重新趴伏在屋脊上。
忽然,有些奇怪的聲音傳進耳朵。似是呼喊聲叫嚷聲,還有金屬的撞擊聲,因為距離的原因聽不真切。鐵鷹未動,趴伏在屋脊上屏氣凝神豎了耳朵仔細辯認。
聲音由遠而近,那竟是無數吵嚷聲和喊叫聲混雜在一起形成的。再辯認下去,在這一片嘈雜中又有幾個人聲音渾厚,底氣十足,竟是武林高手。察覺到那聲音往縣衙方向而來,鐵鷹雙眸上兩道濃眉輕輕的皺了一皺。
“大人。”一聲低喚藉著夜風傳進鐵鷹的耳朵。見那喚他的人是常跟了軒轅天鴻的一名影衛他便未動,任那人來至自己身前。
“大人,揚慶縣縣民暴動,現在已經殺進縣內,往縣衙而來了。”雖然大半張臉被蒙面的黑巾覆蓋,看不見臉上的表情,但那略微急促顫抖的聲音卻洩露了這人內心的緊張與不安。
“慌什麼。”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感情,鐵鷹翻身坐起,瞄了眼那立在身側的影衛,“影衛的職責不過是拼了性命護了主子的安全,你只要盡心盡責的護好鴻王便是,暴動不暴動與你何干?”
那隱衛給鐵鷹一雙幽碧的眸子盯了不知為何一股陰寒從腳底升起瞬間便傳遍了全身,張了張嘴,半晌竟無話可說。
“身為影衛你只要護好了鴻王便是,其他的與你無關。若是護不住……”鐵鷹再次抬起頭望望那漆黑的夜空,原本的那幾顆朗星現在完全看不見了,“也只能說你們能力不足,或他命該如此。”言畢便起了身,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只要護了王爺的性命便是麼?”那影衛怔忪的望著鐵鷹剛才站立的地方,良久忽然一笑,“也是啊,影衛的職責便是護得主上的安全,其他的又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言畢便也學著鐵鷹重新隱身在了暗處。
漸漸逼近的叫喊聲和吵嚷聲先是驚動了在揚慶縣縣衙四周巡視的欽差衛隊的侍衛和鴻王軒轅天鴻的親兵,接著就是隨著邢州刺史史百萬而來邢州守城的官兵,隨後揚慶縣縣令杜宇和邢州刺史史百萬先後收到了訊息,等訊息報到軒轅天鴻那裡時,騷亂已經差不多蔓延到了大半個縣城。
寢室內,軒轅天鴻陰了一張俊臉披了件青花白地的長袍坐在臥房內圓桌邊的繡墩上,身前地上跪了名欽差衛隊的侍衛。聽那侍衛彙報完,軒轅天鴻便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去。侍衛低應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卻不想人還未到門口,臥房的房門便被外面的人大幅度的撞開。
隨著房門開啟,連滾帶爬的衝進一名衣衫不整的中年人來。中年人因為用力過猛,人雖衝進了屋子腳下卻收不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