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怎麼了?”一向對軒轅亦情緒變化十分敏感的水寒不明所以的看著一臉陰鬱的軒轅亦。
“回答朕,為什麼要去沁州?”沒有回答水寒的話,軒轅亦轉了身子,盯牢了水寒,漆黑的眸子中已顯出點點的怒火,大有撩原之勢。
“為什麼?沁州邢州的事他一個人應付不來吧?”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軒轅亦的情緒會突然有如此大的波動,但是他既然問了,水寒還是如實回答,何況除了水旱兩災之外還有一個對飛嵐皇位虎視眈眈的陽王軒轅天陽和他背後的左相玉無極。“寒兒是想去……”
“不準,朕不準,不准你去。”水寒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軒轅亦粗暴的打斷了,離了御座,立在水寒面前,雙手死死的扣了水寒的肩頭,軒轅亦身上的怒意毫不掩飾的迸發出來。“可是,父皇……我只不過是……”
“別說了,朕不準。”不准你離開,不準……
“父皇……”雖然肩頭被軒轅亦不知不覺間灌注到手指上的內力捏的生疼,水寒還是想說明自己的意圖。
“最後說一遍,朕不準。”守了七年,護了七年,眼看著眼前這人終於情竇初開,自己也終將要得償所願,他竟然說要離開……不等水寒說完,軒轅亦就粗魯的推開水寒,轉身大步出了御書房。
一聲呻吟,措不及防的給軒轅亦一推,水寒身形有些不穩,整個人踉蹌了兩步,就跪坐在了地上。
那聲呻吟傳進軒轅亦的耳中,疾行的身形微微一滯,難掩的擔心在俊臉上一閃而過,動作卻未停下,反而加快了離開的速度。
御書房內,皺著秀氣的眉毛看著那道明黃離去,心中的想法卻是,軒轅亦今天怎麼了?
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並未沾染上灰塵的長袍,水寒便坐了御書房內常設了給軒轅靜用來批奏摺的那把太師椅,單手撐了下巴,手肘架在扶手上,皺了眉頭,沉了小臉,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軒轅亦離去的方向。
“主子?”不知過了多久,門外一聲輕喚,把水寒從凌亂的思緒中拉回了現實。水寒抬頭一看,見喜子把了御書房雕花大門的門框,整個身子都藏在門框後頭,只露出個腦袋來。見水寒看向自己,又察覺御書房內除了水寒和幾個當值的小太監外再無他人,才邁過了高高的門檻,在水寒的面前單膝跪下,“主子,鄭大人著人送來的東西已經全部送到東頭的廂房裡去了,點選的二十名制煙火的工匠也一併在那裡候著。”
“哦。”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這炸壩用的炸藥。水寒應了一聲,從太師椅上跳下來,揉了揉痛楚的肩膀,甩了甩頭把滿腦子的疑惑暫且拋諸腦後,跟著喜子出了御書房,去了盤龍殿東間改造了許久一直不曾用過的實驗室。
對一個熟知TNT和C4的現代人來說,在最短的時間內製造出威力強大的古董級炸藥,找出硝硫磺和碳粉的最佳配比,也算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挑戰。好在原料就那麼幾種,大致的配比也知道,只要稍加改進一一實驗就行了。
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教會了工部挑選出製造煙火的工匠們如何調配和實驗,遣散了工匠,清點了送進實驗室友中的原料,從殿後的廂房出來後,水寒才發覺,大半個下午已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現在屋外已是滿天的星斗。
先是錯過了午膳的時辰,現在又錯過了晚膳啊。水寒苦笑了一下,揉揉自己餓的癟癟的肚子,又想到下午憤然離去的軒轅亦忽然有些頭疼。
“主子,春梅她們備了夜宵,以為主子還忙著呢,就送到偏殿的書房去了。”看水寒揉肚子,喜子便猜到他大概是餓了。
“哦。”隨口應了一聲,原本打算奔正殿的寢殿而去的身形一頓,然後轉了個彎,去了偏殿的書房。
書房內小几之上,擺了一碗御田粳米的清粥,兩塊香糯糯的米糕和幾樣水寒素來愛吃的時令新鮮小菜。若是往常,見了這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水寒必會心滿意足的坐下來,細嚼慢嚥一番,但今日他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几上擺著的食物上,隨便嚥了幾口米粥,咬了半塊米糕又夾了幾箸小菜,他便筷子扔了句,“你們不用跟著了。”就一溜煙的往寢殿去了。留下立在書房內的春梅,夏荷和喜子三人面面相覷。
從偏殿出來,看見寢殿的窗子還是一片黑暗,知道軒轅亦還未回來,水寒忍不住嘟了小嘴,徑自去了寢殿的後殿,沐浴。
沐浴之後,換了月白的裡衣,赤了雙腳回到寢殿,揭了那明黃的帳子鑽進去,躺在柔軟滑順的錦被上,盯了錦帳帳頂給薄紗罩了的夜明珠,水寒皺了秀氣的眉毛髮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