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傳來一陣笑聲。
抬頭看過去,卻是平日裡話少的紅兒齜牙咧嘴的模樣。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憨傻,珠兒和希兒心中好奇,問道:“紅兒,你這是在樂什麼呢?”
“我明兒個要和主子一起去莊子裡。”紅兒頭也不抬,繼續穿針走線的說道。自打翠玉告訴了她這個好訊息,她心裡頭的歡喜就怎麼也止不住。
終於終於,能夠這麼近距離的和主子待在一起了。
“紅兒,你知道要去的莊子是什麼地方不?”珠兒怕紅兒見識短,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很是同情的道。誰想,她話音才落,卻是見紅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知道是要去吃苦的你還這麼高興?”
希兒傻眼。
紅兒也不再與她倆多說什麼,揉了揉痠疼的脖子,繼續完成手裡頭的披風。
“真是個傻子!”珠兒和希兒感嘆,也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吃晚飯的時候,丫頭們聚在一起,與顏霜一道去莊子裡的丫頭人選就都被知道了。
沒有被選上的,心中或是慶幸或是沮喪,被選上的四喜、八寶、水星和紅兒則成了慶幸者同情的目標,沮喪者羨慕的物件。
夜幕降臨,室外,冷風蕭瑟。
顏府各宅,大多數人卻是夜不能寐。
成雙院,躺在榻上的喬氏還未閤眼,不住的與林嬤嬤交代要好好地照顧顏霜。
書房,顏無忌提筆飛鴿傳書,一時間,埋在大周暗處的精英個個飛屋走簷,只往京城太師府而來。
細舞院,柳氏絞盡腦汁的想著該如何阻止顏霜去莊子的程序。顏語和顏珠則暗暗祈禱著,她們的二姐姐這一路能夠平安無事。
荷香院,三伯父和三伯母的屋子依舊亮著燈,兩人小聲的猜測著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子,竟是敢在太師府當家主母的頭上拔毛。
瑟瑟院,二伯母蘇氏和顏淑坐在榻上,一道說著今日發生的事情。
“娘,你說二姐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蘇氏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準,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單看她去了怎麼做。約莫在過年前,她還是能夠趕回來的,你也別擔心這些事了,早些睡。”
霜辰居的丫頭們,不用跟著去莊子的,或是安穩的睡著了,或是轉轉反側夜不能寐。紅兒躺在榻上,興奮地眼睛閃閃發亮。
“翠玉,別收拾了,你也早些睡。”臥房裡,顏霜對著忙東忙西的翠玉說道。
翠玉點了點頭,卻還是繼續將攤在桌上的衣裳給疊好。
顏霜走到魚魚冬眠的木桶邊,瞧了它一會兒,擔心打擾到她冬眠,小聲的道:“魚魚,明天我就要去京城外郊的莊子上處理一些事情,你安心地在家裡待著。”說著,顏霜側頭朝著翠玉道:“你告訴銀耳要每天都給魚魚換吃的東西嗎?”
“主子,這句話已經是您第三次問翠玉了。”
翠玉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無奈。
顏霜有些窘迫,轉過頭去瞧著魚魚。
“主子,您放心,銀耳一定會把魚魚,還有院子都照顧的很妥當。”忙完了明天要帶的東西,翠玉來到顏霜身邊,蹲下身來,也是十分小聲的道。
“時辰也不早了,主子,翠玉伺候你歇息。”話落,見顏霜點了點頭,翠玉去外間吩咐銀耳要人把熱水給端進來,伺候了顏霜洗臉洗腳上了榻,又在火盆裡加了些炭火,撥弄一番,這才關門出去。
卯時一刻,天幕漆黑的瞧不見任何影子的時候,霜辰居的丫頭們都起了來,準備早飯的、整理東西的、掃地的……人人各司其職。
翠玉簡單的梳洗了一番,出了屋,去查探各處的準備情況。
“翠玉姐姐——”丫頭們見她過來,一個個打招呼道。
“早。主子天亮便會出發,姐妹們都速度的。”穿過遊廊,翠玉來到繡房處,發現裡面亮著燈,翠玉心中有些好奇。主子的衣服是早就準備好了的,繡房的丫頭,不用起這麼早。
推開門,翠玉邁過高高的門檻。
繡房裡不是很明亮,只有角落處點著一盞燈,閃爍的燈光映照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翠玉走進了幾步,才認出那人是紅兒。
“你怎麼的在繡房裡?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突然地聲音叫紅兒吃了一驚,一不留神,尖細的針刺入肉裡。
抬頭,見是翠玉,紅兒驚喜的道:“翠玉姐,是要出發了嗎?”可是瞧著自己手裡還沒完工的披風,紅兒臉上的驚喜卻是化作了焦急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