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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到了。”郝公公驚懼地立在龍榻前,低垂著身子道。

幔帳內傳來一陣有氣無力的帶著沙啞的嗓音,“你先退下。”

郝公公瞧了瞧面無表情地顏霜,應聲退了下去。

諾大的乾清宮只剩下龍榻上染了流感的獨孤寒,以及立在不遠處的顏霜。燃燒著的龍涎香從龍榻四處的香爐中升騰著淡淡的霧氣,顏霜嘴角勾了勾,得了流感還點香,把屋子捂得嚴嚴實實,簡直就是找死。

“朕知道你恨著朕,”沉默良久,獨孤寒終於開口,或者說,他是在考慮怎麼樣才能最大程度的打動顏霜。

“朕答應你,若是這次朕大難不死,朕便恢復你的皇后之位,恢復你昔日的榮華,將你的親人都接回京城,好好安置。朕會好好地補償你,也好好的補償你的家人。”

話落,獨孤寒聽到一聲冷哼。

他心中咯噔一聲,擔心自己說的這些恐怕不會叫顏霜滿意。

果然,沒一會兒,獨孤寒的擔心便應驗了。

“皇后?誰稀罕!”

獨孤寒心中一怒,“你……”

不過他忘記了,如今的他染了惡疾,有氣無力,說出的話也無甚氣勢。

顏霜隔著幔帳斜睨他一眼,上前幾步,將金色的幔帳挑開,獨孤寒形容枯槁、灰如土色的面容便毫不遮掩的映入顏霜眼前。

“大膽——”

獨孤寒沒料到顏霜竟然敢這般靠近他身前,若是她……

獨孤寒想要張口,可是病逝洶洶的身子哪有氣力發出聲音,他剛才要是把郝公公留著就好了。

“我不會要你的命!”將獨孤寒所有的驚疑看在眼裡,顏霜嘲諷一笑。

昔日威風凜凜的帝王在未知的疾病面前,也不過是等死之人罷了。

“那你想要什麼?”獨孤寒急切的問著顏霜,“只要你願意救朕,朕無論什麼都答應你。”

“好,”顏霜拍了拍手,高聲道:“你先將伺候你的郝公公叫進來。”

郝公公此時站在乾清宮門外,不動如松,心思卻轉的老遠。

也不知道顏霜有沒有把握將皇上醫治好,要是皇上就這樣去了,大周朝綱怕是要大大震怒,皇上無子,倒時候各地作亂,異軍突起,這天下怕是要死傷無數了。

郝公公越想越驚,突然地聽到乾清宮內獨孤寒在叫他。郝公公迅斂心神,疾馳入內,跟了皇上這麼久,他自然對皇上的習性知道的一清二楚。方才皇上喊他的聲音,分明是急切至極。難道皇上他……

郝公公不敢多想,恭恭敬敬的跪在獨孤寒榻前。

“你去御書房將朕常用的文房四寶拿來。”獨孤寒氣喘吁吁地說出一句話。

郝公公偷偷瞧了眼旁邊的顏霜,見她神色莫名,心中也是一緊,迅速的按照獨孤寒的吩咐將東西取來。

獨孤寒眼神熾熱的瞧著顏霜,不是因為愛意,而是因為顏霜是現在唯一能救他的人。

“你做皇上的案板,”顏霜指著郝公公,毫不客氣的吩咐道。

郝公公瞧了瞧獨孤寒,見他點頭便乖乖的躬下身子,接著,他感覺到有紙放在了他的背上。

“我念,你寫。”

獨孤寒從床前爬起來,自己磨了磨,沾上毛筆。

“朕,有眼無珠,識人不明,聽信小人讒言廢去皇后之位……”

什麼?

獨孤寒又驚又怒的瞪著顏霜,她竟然要他寫這個?要是傳了出去,他豈不是會被天下人恥笑,再無一絲國君的威嚴。

將獨孤寒的怒氣看在眼裡,顏霜微微一笑,道:“怎麼,你不願意?悔過書難道比你的命還重要?”

獨孤寒咬了咬牙,想著等他的病好了便將這份詔書給毀了,再把其中的知情人一一誅殺,才勉強壓下心中的屈辱感,將顏霜所說的一字不落的寫在白紙上。

“……朕將忠心為國的太師貶為庶人,流放邊疆,朕眼盲耳聰,流連聲色犬馬,縱情聲色,實在不配為一國之君。”寫到這裡,獨孤寒心裡都要吐血了。

這哪裡是什麼悔過書,這分明是讓他自動退位的詔書。一旦釋出出去,平日裡早有異心的人便會藉此揭竿而起,到時候他的帝位就不保了。

最毒婦人心,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獨孤寒怒視顏霜,恨不得將她給立即處死。

“蓋玉璽!”

獨孤寒磨磨蹭蹭,一副想要殺了她卻又不能殺的模樣看得顏霜十分過癮。

“你可一定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