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是在大著肚子的時候還在外面走,可妾身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不愛惜肚子裡的孩子。恰恰相反,妾身便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才在外面走。太子殿下可能不知道,生產對於女子來說,無異於一腳踩進了鬼門關。妾身自幼便愛看書,因為女子生產而導致難產的不在少數。這是因為,她們在肚子七八個月大的時候,並不經常走動。缺乏必要的走動和鍛鍊,生產的時候,便會艱難一些。”
“於是妾身決定,假若妾身有孩子,一定不會整日裡躲在屋子裡。孩子七個月大的時候,妾身詢問過太醫,太醫也說了,適當的走動對將來的生產極有好處。太子殿下,您能夠像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在外面挪動的艱難嗎?”
王倩心裡頭苦澀的厲害。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每次出門前,都讓人道上的一切阻礙都清理掉,免得發生什麼對孩子不好的意外。
然而,日防夜防,她終究是防不住人心。
太子妃和王美人,便是抓住了這樣的間隙,在她平日裡市時常走動的地方,撒上了叫她跌倒滑胎的珍珠。
“啪!你這個毒婦!”
清脆的巴掌,以及罵聲,將眾人的視線都從王倩的身上拉回,落在偏著頭,白皙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張紅起來的太子妃。
她身旁,站著的是怒氣衝衝的惠妃娘娘。
眾人恍惚,惠妃娘娘是什麼時候到的?
“皇上,淑妃姐姐。”
“惠妃妹妹,你方才說太子妃是毒婦,莫非,她與王美人合謀害了太子長子的事情,你是知曉的。”
惠妃垂了垂眼。
溫淑妃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想著給她挖坑。
“倘若本宮知道,如何會讓這毒婦與他人謀害了太子的長子。這些事情,是在太子妃宮裡伺候的碧藍告訴了本宮,本宮才知道這表裡不一的毒婦,竟然是謀害了本宮的孫兒。”
崔秀眼眸睜大。
碧藍,是惠妃娘娘的人?
她還以為……
原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惠妃娘娘的眼皮子。
崔秀知道,倘若自己再嘴硬,這太子妃的位置,必定是保不住了。
“母妃,兒媳知道錯了,還請母妃饒了兒媳這一次吧,兒媳也是被人唆使,一時間犯了糊塗……”
“糊塗?你一句話犯糊塗,就想搪塞了所有的事情?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太子妃,乃是賢德之人居之。你既無德,便當不得這太子妃。”
惠妃看向西門焰,“皇上,崔氏心狠毒辣,又善於顛倒黑白,臣妾請皇上廢去她太子妃之位,逐出東宮。”
“母妃,母妃,兒媳真的知錯了,母妃……”
崔秀拼命地求饒。
惠妃不為所動。
西門焰沒有說話。
溫淑妃看向他,道:“皇上,您要是答應,點個頭就是了。”
在惠妃微微睜大的眼睛裡,西門焰真的如溫淑妃所說,輕輕地點了一下腦袋。
惠妃心頭大驚。
怎的皇上如此的聽從溫淑妃之言,倘若她在皇上那裡灌**湯,以皇上現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來看,豈不是要叫溫淑妃在背後隻手遮天了?
想到這了,惠妃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插在溫淑妃與西門焰的中間,看向西門焰道:“皇上,東宮的時候交給臣妾來處理就是了,皇上從乾清宮出來已經多時,身子也累了,妾身送皇上回乾清宮歇著吧。”
西門焰良久未動。
惠妃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溫淑妃用只有她能聽到的音量輕哼一聲,轉了個圈,走到西門焰另一邊,道:“皇上,既然惠妃妹妹想要親自處理,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了。”
溫淑妃拉住西門焰的胳膊。
西門焰站起身,在眾人的“恭送皇上,皇上萬歲”的聲音中,與溫淑妃慢慢的離開了東宮。
惠妃捏住袖子裡的手,皮肉陷入長長的指甲中。
她被憤怒和溫淑妃的嘲諷佔據了思緒,忽視了這份痛意。
……
時間又過去了三天。
惠妃下令廢了崔秀太子妃的頭銜,逐出東宮。
王倩被提拔為太子側妃。
王淑則是被關押在東宮的天牢裡,終身監禁。
至於太子妃的新人選,惠妃心頭已是早有計較。
她拿著一張畫像,笑著走到西門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