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一樣自稱老祖,這人只是平平靜靜地站在那裡,給人的壓力卻是百倍於徹地鼠。
寧風等人心中明悟,這是一個真正有資格稱仙作祖的人。
“他到底是誰?”
寧風腦海中剛剛閃過這麼一個疑問,眼前景象忽然大變。
夜空、篝火、黑袍人,盡數不見。
寧風感覺整個天地都在延伸。他孤獨一人。聲不能出。手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幕幕景象以天地為佈景,在他面前上演,輪轉……
……
第一幕,是一個遍佈著黑色冰川的地方,永夜沒有盡頭,不見一縷陽光,只有瑰麗的極光在天穹上自顧自地絢爛。
地面上。一座大城燈火輝煌,喧囂熱鬧,彷彿在上演著永不停歇的戲曲。
下一刻,燈火盡熄,大城消散,一個黑袍老者從夢中醒來,仰天咆哮,有毀天滅地的威勢;
第二幕,月潭邊上,淺淺的湖水被一隻無形大手撥弄著。攝取到空中,再散落至四方。露出泥濘的湖底。
湖底,一個太陽神符烙印,模模糊糊,不減威勢。
第三幕,某處城中某青樓,一個面色慘白的年輕人抱鏡而亡,鏡面碎得細密,竟連米粒大小的鏡面都找不出來。
……
“鏡公子……”
眼前的景象飛碎,寧風恍然大悟,終於知道了這個黑袍老者來意。
不知不覺中,一滴冷汗滑落下來,滑過脖頸,從後領滑入衣服裡,一陣冰涼。
寧風沒有回頭,依然能清晰地聽到陳昔微和舒百靈陡然變得急促的呼吸聲,顯而易見,此前那一幕幕景象,不僅僅是他一人得見。
“你應該知道老祖為何而來了吧?”
黑袍老者緩緩轉身,此前所見景象盡數破碎,面對三人。
老者一系黑袍,黑得純粹,無金絲點綴,無紋路裝飾,其色深邃。他的面容慘白,臉頰上露出病態的殷紅,惟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猶如可直望穿人的心底。
“鏡公子?”
寧風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應著。知道對方來意,他反而平靜了下來。
“不錯。”
黑袍老者從寬大的袖袍中伸出手來,手如雞爪,其色慘白,指甲偏偏漆黑如墨,看著讓人不寒而慄:“鏡兒乃我愛徒,我對他寄予了厚望。他有無上的天賦,與生俱來的神通,天生就是為了萬千鏡法而生的絕世天才。”
“他要殺你,你便讓他殺,竟然還手,竟然害他性命,老祖今日就殺你償命。”
“記住了,老祖自號心魔老人,去了地府,也好有個叫冤。”
心魔老人這番話說出來,寧風、陳昔微、舒百靈,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瞪大了眼睛,開了眼界。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能將如此蠻橫無禮的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什麼叫“他要殺你,你便讓他殺”?
這心魔老人之乖戾,之霸道,就是太陽神宮這個天下七宗都膛乎其後吧?
“喝!”
心魔老人似乎很是不屑與他們這些晚輩多說什麼,那番話將完,雙臂張開,寬袍大袖舒展,一如一隻大蝙蝠,在黑夜中張開了翼翅。
遮天蔽日!
“呼呼呼~~~”
風乍起,浩瀚星空大片大片地熄滅,璀璨銀河整段整段地無光,皓月蒙上了面紗,整個夜空的天穹如有大手拉上厚厚帷幕。
純粹到了極致的黑暗。
“魔……魔……魔……”
舒百靈兩腿一軟,坐到了地上,結結巴巴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寧風心中,亦是一沉。
如此滔天魔氣,非是魔道巨擘不能有。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威能,如斯的恐怖,已經不是他這個級別初出茅廬的小修士能抵擋的。
螳臂當車,不過如此。
“你們放心,我不會簡單地殺了你們。”
“我要你們在心魔中沉淪,在魔種中瘋魔,自己將自己身上每一條肉撕扯下來,再咽盡肚子裡,不如此,無非解老祖心頭之恨。”
心魔老人的聲音在寧風等人耳中響起,眼前卻看不到他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隱於黑暗。
篝火不知道在何時熄滅,地上“嗤嗤嗤”有聲,黑氣過處不住被侵蝕出一個個螞蟻大小的小坑,觸控驚心。
肉眼可見地,周遭的樹木飛速枯萎,環繞在左近的小溪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