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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庇護魏有軒不時與丈夫齟齬,但經過半年來的思索,特別當她見到呂鶴年為診病而遭到魏有軒暗中排擠,無法在“廣德堂”繼續行醫時,百靈心中那個恩人的形象,便開始悄悄發生了變化。

“鶴年,我知道你恨我,惱我,可我……當初沒想到魏叔會這樣……狠!”袁百靈滿面愧疚地佇立在床前的幽暗中。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魏有軒的無情排擠,對呂鶴年的打擊之大。如果說百靈之前想偷學呂鶴年祖傳的呂氏手診是出於對魏有軒報恩的初衷,那麼當她看見床上長吁短嘆的丈夫,心裡就不免暗生悔意。

“鶴年,如果是他從中作梗,我就找他評理去!”百靈望著身有傷痕、無法去“廣德堂”坐診的丈夫,忽然激憤不已。她不理解魏有軒為什麼為一種手診技法竟連道德人情也不顧了。呂鶴年終於開口:“不,百靈,你不要去找魏有軒,我絕不向他低頭,更不會求他恩賜和施捨!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個病人。”此時呂鶴年想的還是那漁民的怪病,他本可藥到病除,誰知他竟變成了雙眼無光的失明者,那呆傻的神態更讓呂鶴年多了幾分擔心。儘管那天在魏有軒面前無端遭到患者家人的痛打,但他並不責怪兩個失去理智的女人,他痛心的是魏有軒的栽髒陷害和患者病情的惡化。他有心找病人詢問究竟,但呂鶴年想起被倆女人痛打的情景,不禁又怯意暗生。他知道處於敵視狀態的兩位婦人,不但不能把患者發病經過如實相告,還會把積火再次發洩在他身上。

《手相》5(5)

“鶴年,既然那病人無情,你又何必替他憂慮呢?”百靈賢慧溫淑,儘管因為魏有軒與丈夫產生了隔閡,但見呂鶴年無端遭此毒手還是痛斷肝腸。百靈為他換藥時,發現呂鶴年仍在燈下翻看醫書,忍不住勸說:“你還是養好自己的身子要緊。”

“鶴年,百靈說得對,這病人也是無理,既然你沒有投錯藥,他們憑啥打人?”年邁的老母也來到呂鶴年身邊,心中有些憤憤不平。

“你們都不懂我的心。”儘管老母和妻子勸他,呂鶴年還在為變得痴呆的漁民傷心,說:“媽,百靈,把個脫肛病人治成了傻子,這是我當醫生的恥辱啊。我雖不再去‘廣德堂’坐診,但我一定要查詢病因,不把病人治好我還能在雙河鎮上行醫嗎?”

百靈和老母雖苦苦勸阻,但到了晚上,呂鶴年還是瞞著家人悄悄來到東城一條小衚衕,他幾經打聽,才找到一個破敗的茅草小院。呂鶴年透過傾斜的柵門向院內望去,只見大柳樹陰影下的一塊青石板上,坐著一個微胖的漢子,臉上似掛著傻笑,正是那個去“廣德堂”求醫的李姓漁民。呂鶴年想要弄清楚的是,從前被脫肛折磨得半死的病人,如今為什麼竟成了個胖篤篤的呆傻人,十多天裡這病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呂鶴年心中疑惑,想主動扣門。向李家人問清病情原委,然後再為他對症施治。不料未及進門,就見那位老嫗端著飯碗從草房裡出來,漁民接過飯,嘿嘿傻笑兩聲,便狼吞虎嚥起來,眨眼一碗高梁米飯便吃了個精光。

“哪個在門外偷看?”呂鶴年在柵門外觀察漁民的病情,忽然,又見一個手執燒火棍的女人從草房裡闖出來,一路叫罵著向他衝來,呂鶴年認出正是那天在“廣德堂”痛打自己的婦人,哪還敢在門外逗留,便忙不疊隱身在暮靄中不見了。

“我敢斷定,病人在我外出時,定是吃了什麼人的藥,不然他不會變成傻子!”呂鶴年回到城西家中,心中疑雲重重,坐在燈影下還想著那在樹陰下嘿嘿傻笑的漁民。就在他為此發愁時,房門忽然一推,悄然閃進一個人來。定睛看時,來客竟是城南“德慶會”藥店的掌櫃劉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