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他一抬腳,木屐“呼”的一聲向老貓射去。可老貓更靈敏,只見它身子一動,早跳上窗臺跑了。“哐”一聲,木屐不偏不倚,打中了酒瓶,酒瓶“哐啷”一聲滾落地上碎了,混濁的酒液淌了一地。陳殿龍忙撲過去,抓起斷了半截的酒瓶,一仰頭,將剩下的酒咕咚咕咚地全倒進了口裡。他咂咂嘴,夾了一塊豬頭肉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著。
“嗬哈,嘿嘿——”門口響起了豆皮破鑼嗓子的怪笑聲,“阿龍,今日你怎麼捨得破鈔請吃飯,是不是拾了個大金元寶發了橫財啦?”
陳殿龍抹抹油嘴問:“豬頭老胡他們呢?”
“嘿,他們兩個呀,在街上見了個姑娘,就跟著人家的尾巴走,變成條跟尾狗了。”豆皮乾笑著,抓起一塊肉扔進口裡。
搗鬼者傳(7)
陳殿龍罵:“他媽的!見了女人就雙腳發軟,一個個都是沒卵用的傢伙。請你們喝酒,還要我三番五次的請。”
“哇,好香,嘖嘖,好香——”老遠的豬頭就像餓鬼般叫了起來。
“阿龍,你這個吝嗇鬼,今日是娶老婆了還是發神經了?”老胡看著滿桌的酒菜連連咂著嘴巴。
“嘿嘿,待會兒我再告訴你們。我敢說,你們聽了保證一個個都要比摟著個花姑娘還要高興。”陳殿龍說。
“是麼?”豬頭歪著嘴淫笑說,“我可是寧要個女人摟著也不要其他。”
“就是。”老胡叫道。
“那你們是鼠目寸光,眼光太短淺了。”陳殿龍搖搖頭說,他拍拍老胡的肩頭,故作親熱的道,“哥們,雖然我們他媽的相交時間不長,但難得的是我們臭味相投。俗話有說,魚戀魚,蝦戀蝦,烏龜愛的是王八。知己不在日長,有情有意一見便傾心,我們都他媽的是一窩裡的蛇鼠,對不對?”
“我怎麼聽了彆扭?全身都起雞皮疙瘩。”豆皮說。
“咱們是粗人,就喜歡這麼說話。”老胡道。
“就是。”豬頭說,“管他是蛇是鼠,還是臭魚爛蝦,有酒喝有肉吃就行。對不?”
“要是有女人就更好了。”老胡說。
“那可不。”豬頭說,“女人可真是個好東西,嘿嘿。”
“他媽的,你們幾個一張嘴就不離女人,好像一輩子沒見過老母豬似的。”陳殿龍罵。
“你不也一樣?見了女人就兩眼發直了,還說我們呢。”豬頭說。
“嘿嘿,漂亮的女人人人愛,見了姑娘我兩眼不發直我就不是個男人了。”陳殿龍說。
“可不是嘛。”豬頭說。
“來來,坐下,坐下,不要客氣,都他媽的解開褲帶儘管吃,放開肚皮儘管喝。”陳殿龍說。
“對對對。”豬頭口水已流出了嘴角,他迫不及待地舉起了酒杯,嚎叫著,“幹了幹了,誰不幹誰是狗養的。”
“幹了。”眾人舉起了酒杯,幹了。
陳殿龍吐了口口水,抹了抹嘴,邊替眾人斟酒邊說:“我今天請你們喝酒,就是要送一件天大的喜事給你們。嗯,只要我們大夥一條心,合夥跟著我幹,我保證,你們都會享盡榮華富貴,都有亨不盡的福。”
“呸——”老胡吐了一口魚骨頭,哂笑說,“阿龍,你是開了金礦還是挖著了銀山?拿我們來窮開心。”
“就是。”豆皮道,“這兩年來,我們跟著你不過是偷了生產隊裡的幾條黃瓜,偷了鄰居的幾隻雞,哪裡有什麼榮華富貴?哪裡有什麼福享了?”
陳殿龍道:“老胡,你他媽的急個卵麼?我自然有話要說。”
豬頭大咧咧的喊道:“阿龍,你是個好樣的,比老鼠還要鬼精,說你是一隻狡猾的老狐狸,一點都不會錯。有話你就開口講,有屁你就脫了褲子放。我老朱人笨嘴拙,沒什麼本事,但是一二百斤力氣還是有的。不管是偷是搶,有用得著我老朱的地方,只管吩咐一聲,我老朱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皺一下眉頭。否則,我就不是好漢。”
“鑽床底你不會皺眉頭。”豆皮挖苦他道,“今天上午那會兒,你怎麼連個屁也不敢放?倒是老母豬鑽糞坑——頭一個鑽床底,還敢牛皮吹破天,臉都不紅呢。”
豬頭急紅了臉說:“你他媽的不也一樣鑽了?”
“不是你先鑽我他媽的會鑽麼?”豆皮說。
想起上午的事,陳殿龍也來火了,他悻悻的道:“看看你們的熊樣,我交的都是些什麼樣的豬朋狗友,一到危難時刻,一個個他媽的都成了縮頭烏龜,溜得比兔子還快……”
“好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