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賭錢,他也染上了黃公館眾家弟兄的習慣,早上「皮包水」,下午「水包皮」,逍遙得意如神仙。每天九十點鐘起來,先往茶館裡一坐,泡壼茶,吃點心。中午回家吃過午飯,兩三點鐘便到混堂裡去孵著,洗澡要洗大湯,休息則必在洋盆單房間,擦背敲腿扦腳捶背,一定要來一個全套其實呢,像他們這一幫人,旣無寫字間,又沒有連絡處,而日常事務卻又千頭萬緒,接觸人物更是三教九流,因此茶樓浴室便成了他們談生意、講斤頭、開會議、見朋友的聯絡站。
杜月笙在黃公館,由孤小人而小夥計,而得力助手,而方面大將,自立門戶。漸漸的,內有黃老闆、桂生姐的寵信備至,外有各界朋友的深相結納,他在黃老闆跟前,已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浸假而在老闆身邊坐上了第二把交椅。黃老闆的心腹大將八個生,唯獨杜月笙以後來居上之勢,脫穎而出。此之謂:「出道你早,運道我好。」
賭與土兩大事業,賭業方面杜月笙一日千里,進展神速,詳情已如上述。至於煙土一門,在杜月笙飛黃騰達的那些年裡,由於時局的變化,國內外各地情勢的影響,誠所謂波譎詭秘,變幻萬端。
首先是由於國內各省軍閥構釁,連年戰亂頻仍,上海拜領「租界」、洋人之所「賜」,居然成為地位衝要的一片乾淨土,國內國外所產的鴉片,鹹以上海為最理想的集散市場。這也就是說,上海的煙土生意越做越大了。自世界各地而來的鴉片集中於上海,其銷售最盛時期供應地區遠至淮海區域,以至長江兩岸。另一個也有租界之設的海港都市天津,則為華北各省鴉片的吐納港,但是由於華北地區與財富不能與東南及華中相比擬,因此,上海鴉片市場的規模,自然遠勝於天津。
鴉片為暴利之所在,西南邊陲省份的若干農民,如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