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不是因為有人的時候憋壞了,至於趕屍匠,他一直都是那副陰森半死的樣子,一句話都不肯說。
大概是順著河流走了一個小時,在我們面前,終於是出現了一個寨子,一個依山傍水的寨子,沒有去過湘西的人是不能領會到那裡的山清水秀如同一幅風景水墨畫,不能領會那裡的山彎水轉十八盤,我們離開的那個死人客棧雖然山好水沒,但是陰氣極重,人身處在那裡,基本上是感覺不到山水之美。
但是眼前的這個寨子,真的,一瞬間就讓我喜歡上了,感覺又會愛了呢!
清可見底的水池中柳條垂下,不時有水鳥飛落,水裡倒影著的,是這方靈秀的天地。
碧綠的河水旁邊,豎著一跟跟大腿粗心的木棍,這些木棍支撐探到水面上的房基,房基座是用石頭壘砌而成,就算是泡在水中,堅挺一兩百年也不成問題,水邊的房子大都是兩三層高,像是古代宮殿建築,房頂棚起傾斜用綠瓦鋪成,一層層細密的綠瓦像是魚鱗一般錯落有致,在水光中,在陽光下,輕輕的柔柔的泛著幽光。
這些房子一個挨著一個,視線所及之處,看到一個凸起的房頂,以為是到頭了,但是你點起腳一看,驚喜的發現後面還有一排排緊靠著的房子,再加上房子裡飄出的裊裊炊煙,人氣,生氣,簡直就是撲面而來。
這寨子三面環山一面水抱,我和程以二,再河水的另一邊,對著這如同潑墨般的山水驚呆了。
好半響,我才聽見癩皮狗念念叨叨:“多少年不來了,還是這麼美!”
我木訥的問道:“你很久之前就來過這?”癩皮狗尖尖的語調中居然多了一絲滄桑:“沒來過這,但是見過這苗疆的風水畫。”
嚴格意義上來說,湘西這邊並不算是苗疆,就算是有苗族,也大多是漢化了的熟苗,所以,癩皮狗說的應該是去過苗族自治州那裡。
對面土家族人好像是看到了我們,衝我們擺了擺手,其實我見到炊煙已經開始流口水了,將近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現在看見人煙,我幾乎是滿臉的淚啊!
我拼命的舞動著手,直到胳膊都酸了,對面穿著少數民族服飾的那個撐船人才擺動著手裡的長蒿,滑動著腳下的竹排,朝著我們靠過來。
其實在我們一百多米的地方有一座橋,但是我實在懶得慌,不想走過去了。
撐船的是一個老頭,帶著一個斗笠,身上穿著一個沒袖的花花綠綠的坎肩,張開嘴巴,露出一口黃牙,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說完之後,他用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趕屍匠,似乎很懼怕的樣子。
我一愣,這說的什麼,聽不明白啊,立馬轉頭朝著趕屍匠看去,心想著,你是當地人,怎麼也得懂吧?
可是趕屍匠眼睛直視,絲毫不理會我們的尷尬,我估摸著癩皮狗可能會知道話什麼意思,但是在外人面前,它不敢說話。
我撓了撓頭皮,道:“我的,想要過去的幹活。”說著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對岸,我這酷似日本人的描述,差點讓旁邊的程以二笑岔了氣,不管什麼階段的男人,對美女的免疫力都是低下的,老大爺看著笑靨如花的程以二,揮了揮胳膊,往後站了站示意我們上竹排。
我抱著癩皮狗先跳了過去,然後拉著程以二的手將其拽了過去,在看趕屍匠時,我居然發現他圍著河岸走了起來,並沒有上竹排。
而那個掌蒿的人,似乎就像是沒看見趕屍匠一般,撐著竹排晃晃悠悠的朝著河對岸靠去。
第十三章寨子出事
掌蒿人好客,見到我們兩個是外族打扮,在船上一個勁的跟我們說道什麼,露出自己由於抽菸而燻黃的牙,至於我們能不能聽得懂,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水路不長,不一會,我們幾人對面,我在身上摸索了幾下,掏出一張五塊錢的紙幣,臉上微紅,我真心就剩下了五塊錢的零錢了,剩下的就是250了來時候的車票還是我買的!
那個掌蒿人見到我拿出錢,將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嘴裡嘰裡咕嚕,雖然語言不通,但是我也看懂了,人家這是不稀罕要我的錢,好人,大好人啊!
我將錢收起來,準備對掌蒿人說幾句感謝的話,但是看見掌蒿人的臉上表情急轉,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他不自覺的轉過頭去,撐蒿離開。
我和程以二面面相覷,我嘟囔道:“這老頭咋了,像是見鬼一般?”說著見鬼,我回頭一看,那半死不活的趕屍匠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們身邊!
撐蒿人居然是在忌諱趕屍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