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革大鵬冷冷地道:“好了,男女主角的戲,演得差不多了!”
我們倏地分了開來,但是還是那麼貪婪地注視著對方。
革大鵬刺耳的聲音,仍然在室內響著,而且又似乎越講越是高聲,但是我和白素兩人,卻根本未曾覺得除了對方的聲音之外,還有別的聲音。
我在她眉梢上吻了一下:“慢慢說也不遲,我要知道得最詳細,每一個細節,而絕不是一個簡單的故事。”
白素微笑著:“我也是。”
我知道她說“我也是”是甚麼意思,那是說,她也希望知道和我分別之後,我的一切事。我可講的事也實在太多了。
我們分別了那麼久,雖然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見面,積蓄了那麼久要講的話,還是像瀑布一樣地倒瀉。我們爭著說話,也不理會對方是不是已經聽明白了自己所講的話,而且我們所講的話,其實也都是些沒有甚麼意義,只是充分享受重逢的喜悅,所以才不斷說著。
這種情形持續了多久,我們自己也無法知道。直到室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難聽之極的聲音,令得我們體內的神經,因為這種聲音,而起到抽搐性的震動,才不得不停下口來。
那種聲音只不過響了幾秒鐘,接著便又是革大鵬的聲音。直到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革大鵬的聲音,並不是由一個角落中傳來,而似乎就在我對面的空氣中發出來的 就像他人在我對面。
這當然是一種一百年後的新傳聲方法。
革大鵬的聲音,十分憤怒:“你們還有多少話要講?”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我由衷地道:“如果可以講吓去,至少再講一百年。”
革大鵬冷笑了起來:“別忘了我要你來這裡的目的。我不想第一批俘虜中便有人反抗!”
我又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甚至不必講話,便會心微笑。我道:“我可以知道你第一批俘虜的名單和他們的身份麼?”
革大鵬道:“那和你無關 ”
可是他講了一句之後,忽然改變了主意:“好,除了機上人員無足輕重的人外,機上有兩個阿拉伯油商,有兩個美國的情報人員,亞洲某國的國務大臣和他的侍從文武官,義大利著名的高音歌唱家,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是最近被敵對勢力轟下臺來的過氣將軍 但他還滿懷野心,最先了解到目前的處境,而向我宣誓效忠的就是他。”
我緩緩地道:“那麼,所有的人都已向你宣誓效忠,只有我未婚妻一人例外?”
革大鵬近乎在咆哮,他道:“是的,只有她一人。”
白素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本來只是我一人,但現在變成兩個人!”
我握住了她的手,昂然道:“正是。”
過了幾秒鐘,才聽得他發出一連串的冷笑聲來。
我連忙低聲道:“我們眼前的處境,你完全知道?”
白素的面色,略顯蒼白,她點頭道:“是,我完全知道,革大鵬和我說了,你也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正想再說甚麼時,房門突然被打了開來,我看到了法拉齊。法拉齊的面色,十分難看,他望了我一眼之後,面上更有羞慚之色,立即低下頭去。
而他的身旁,則有著一架形同美容院中,女士們燙髮的大風筒差不多的儀器,在那半蛋形的罩子之下,有著許多儀表。
他推著這架儀器,走了進來之後,立時又匆匆退了出去,好像他是一個小偷,唯恐被我當場抓住一樣。他一退了出去之後,門也自動關上。
而那架儀器雖然在房內,絕沒有人去碰它,它卻自動行動起來,那蛋形的圓筒,揚了起來,向著我和白素兩人,我和白素兩人,不論逃向何方,它總是向著我們。
如果不是它有著自動追蹤人的能力,那麼一定是受著無線電控制。
過了片刻,我們不再躲避,白素冷冷地道:“這算是甚麼玩意兒?”
革大鵬的聲音道:“這是我可以採用的唯一辦法。”
我沉聲道:“那是甚麼意思?”
革大鵬道:“你們兩人拒絕對我效忠,對我的尊嚴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我和白素盯著那具儀器,沒有法子知道那是甚麼。
它的體積雖然不大,結構之複雜,卻使人眼花繚亂,難以明白它的真正用途。
革大鵬的聲音十分狂,在我們的面前,他有著超時代的優越,他正處處在表現這種優越感:“在我們的時代,星際飛行已經十分普通,別的星球中往往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