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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要不要喝點兒酒

“誰?”齊杳恍若受驚的小兔,身子一僵時,驟然將頭從雙臂之間抬起,驚聲問道。

門扇上映出一道影子,伴隨著一把勉強算得熟悉的嗓音響起,“七娘子,是某!”

是那個自稱赫連五郎的人。齊杳抬手抹去了頰上的淚痕,眼底現出一抹猶豫。將眼淚擦乾時,她已是一咬牙,走到門邊,將房門驟然拉開,“這麼晚了,赫連郎君可還有什麼事兒嗎?”

赫連恕不動聲色瞥過她尚紅溼著的雙眸,鬼使神差想到方才狄大說她像只兔子的話,得!這會兒連眼睛也紅了,更像了!

不過他沒有不識相地說穿,意有所指地一瞥手裡抱著的東西,道,“給七娘子送些東西!”

說罷,竟是直接越過齊杳,往屋裡去了。

齊杳一愕,半晌才醒悟過來,這一位可不是大魏那些自詡君子的端方郎君們,何況……若他真要害她,她又哪裡有什麼反抗之力?略一沉吟,她咬了咬唇,跟著轉過了身,卻不過只是挪動了一小步,便是站在門邊的暗影下,不動了!她身後,房門洞開著,還能聽見大堂裡,他那些手下們喝酒笑鬧的聲音,赫連恕轉過頭來,見著這情形,面色倒是如常,沒有半分變化。

不過,他這會兒沒了那刻意的笑意,面色端凝得很,也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七娘子一個小娘子與我們一群大老爺們一道上路,到底打眼了些。你這樣子穿這身粗布衣裳有些……欲蓋彌彰,所以,特意讓店家娘子幫著置辦了一身衣裙,明日啟程時七娘子換上吧!”赫連恕語調淡淡道。

這位七娘子細皮嫩肉的,穿上那一身粗布衣裳,不是告訴別人有鬼嗎?倒還不如坦坦蕩蕩,就打扮回嬌滴滴的小娘子。

齊杳見他放在桌上的正是一身衣裙,想得甚為周到,還備了一頂冪籬。“多謝郎君!”齊杳蹲身斂衽福了一禮。

赫連恕看罷卻是一哂,“七娘子用不著謝!某隻是不想因著這些細節上的疏忽惹上麻煩而已。”語調肅冷,再沒有方才在小巷中刻意要套她話時的隨和,可這樣,反倒讓齊杳覺得要自在兩分。

赫連恕的目光不經意一瞥,落在齊杳的頸子上。燭火幽微下,那一截脖頸仿若白玉雕就,白皙而纖細,因而也讓那一圈紅痕顯得格外刺目了些,赫連恕垂下眼,從衣襟裡掏摸出一個青色瓷瓶,往齊杳跟前遞去。

齊杳不解,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將他望著,眼底滿滿的疑惑。

“這是傷藥,活血化瘀的功效還不錯。”赫連恕將那隻瓷瓶往桌上一放,再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頸子,目光卻是落在齊杳身上,“一會兒七娘子自個兒抹一抹吧!”見齊杳用一種莫名驚疑與探究,還夾帶了絲絲戒備的目光將他望著,赫連恕本就端凝的臉色更冷沉了兩分,“不是七娘子你說的嗎?恩仇必報,救命恩人!”救命恩人那四個字被他咬得比其他字要重了兩分,落在耳中,愈發清晰。

齊杳垂下眼,想道一聲“謝”,可那個字囫圇在喉間,卻到底沒有說出。

赫連恕將該送的東西送完,從腰側取下一個物件兒,又朝著齊杳跟前一遞道,“七娘子要不要喝點兒酒?”

齊杳垂下的眸光重新抬起,望著赫連恕時,那雙清澈的眼好似帶著說不出的銳利,直透人的心底。

赫連恕卻在這樣的一雙眼睛注視下,輕勾唇角笑了起來,“我們草原人從學會走路便開始喝酒,酒是個好東西,口渴時解渴,天冷時暖身,若是心裡難受的時候,喝上兩口,說不得便能鬆快些。”舉著酒囊的那隻手仍然穩穩遞在齊杳眼前,不知該說是堅持,還是固執。

齊杳只是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在赫連恕要放棄將酒囊收回時,她卻是動了,將那酒囊接了過去,便是拔下了塞子,舉起酒囊仰起頭,就勢猛灌了一口。那動作,快而一氣呵成,帶著兩分倉促,似是怕稍有遲滯就會後悔一般。

然而,她此前定然是不曾喝過酒的。那酒液一入口,登覺一股子辛辣灼熱從舌尖,燒灼著湧入喉間,一路竄到肺腑。她承受不住,登時嗆咳了一聲,酒氣蒸麵,雙眼陡然生潮。

赫連恕見狀,雙目闃黑,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慢著點兒!這可是我們草原最烈的酒,七娘子可別醉了。”說話時,已將腰間掛著的另一隻酒囊取下,自拔了木塞,仰頭灌了一口。

低下眼時,卻是一怔,目光帶著兩分莫名的深沉定定望了一眼被一隻素白纖細的手遞到跟前來的酒囊,才抬起眼,皺眉望向齊杳因酒氣,而泛出兩分海棠紅的面頰。

她雙目微微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