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這數月來,他幾乎就做著雜役工作。
一直待在總壇下界,連去得三分校場的機會都不曾有。
他終日裡不言不語,面上從來就沒有半絲表情,為人古怪異常,在幫眾內很不討喜,其他人都不願親近他,他也天然自帶著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勢,隨之,他卻總是一個人。
似乎,有那麼一種人,他無論到了哪兒都是離群的,就若在這樣混雜群居的生活裡,他卻能孤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尋得清淨。
做完活計,隻身一人躲入叢林內,靠在樹下,拿出短刀刻刻木雕,玩玩石子,後便開始把昨日的程序在腦子裡回過一邊,一招一式的練起來。
一日,秦寧偶然得見他習的劍法精妙無雙,世間罕有,正是他由那招“悲痛莫名”混著霍家劍法演化而來,至於那劍意,他終是不得領悟。
只見劍法招招神速莫測,幻化不定,渺然神秘之中隱隱透著一絲正義氣息,卻也由瞬間無端變得狠辣魔障,叫人一時禪悟不透箇中奧秘。
秦寧看的入神,他從來未見過這樣古怪的招式,一上一下,身起劍落,劃破長空,端的是耍得好極,尤其是對方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便更覺詫異。
只是,看著那張天然傲氣孤高的冷冷麵容,卻是怎麼也不能把他當著一般孩子的。
再一想起少爺的話,想他必定不是久留此間之人。
隨後也做了順水人情,提攜他正式上得一層,命換成乾淨的衣裳,去了校場近旁的那間屋子裡住下。
並且,他自此親自教授步驚雲武功,數日下來,只慶幸沒能埋沒此人,此子當是驚世武學奇才,不出數十日便能將自己所授那套劍法盡數掌握。從他寡淡的面容來看,他並不稀罕秦寧所教的那些,只是行動下卻也是極認真的學,秦教頭的每一個招式,他都認真記下。
再有,文丑醜是天下會總管,主要是處理幫眾內部起居吃飯雜役等瑣事,一應侍女打雜的都是歸他管的,他本就是個聰明人,話中也知秦霜不忍步驚雲此際遇,他向來待秦霜好極,也就命令下面此後只交給他些輕便的工作。
於是,步驚雲便多出許多時間來練武。
霍家劍法,他是早已爛熟於心,那幾招莫名劍法也是青出於藍,此間,便盡費心於秦寧所授的武功,那些正經不是什麼名門獨學,雜而不亂,學起來也頗費神力。他話不多,遇到不懂的,也就一個人參悟領會,並不去煩擾別人。
而對於秦教頭來說,自然知道這個步驚雲自有神功,對於他,也沒有其他弟子那樣嚴苛,反而極是溫和。
也自然也是有秦霜暗中交代的緣由。
這一來一去的,明眼人一瞧便知步驚雲受秦教頭親厚,自是心裡不舒服。
這幾日來,步驚雲在群操練中,一路迎頭大展身手,擊敗了好幾位秦寧的得意門生。這些人都是大他許多,入會時間都有幾年,在幫會中也是各自有些勢力的,差不離也是些小頭頭,眾人只當步驚雲不辨情況,沒有眼力,得罪了人,誰知秦教頭卻很是得意,當著眾人面兒大肆表揚了他一番。
眾人本就對於他這個新來的毛小子不爽,此時見狀更是心堵,這其中就有秦寧的親侄子秦堅,他只暗暗決定教訓一下這個傲得極的小鬼。
這天日暮,剛下了操練場,步驚雲坐在石板上扒拉幾口飯,便開始提著木桶,打了水在後院子澆起花,這片茶花澆完了,他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這比起之前沒日沒夜的工作當真是輕鬆了許多。
他正邊蹲著澆花鬆土,一邊開始默默唸著今天新學的那招,慢慢的手下比劃起來。
正出神中,就聽身後響起一個得瑟的聲音,“死小鬼,敢偷懶?”接著不及他回頭,屁股上就捱了一腳,踢得他一麻。
聽著聲音就知道是那個上午被自己摔了跟頭的人,而一群人當中站著的確是秦堅,雙手抱胸,很是不屑的斜眼瞧他。
步驚雲起身拍拍屁股,面無表情,本不願生事,就當自己給狗碰了一下,冷冷的掃過眾人,便開始繼續做自己的活計,並不打算理睬的意思,冷淡的樣子和著上午那樣火烈殘暴的招式儼然不符。
他們和步驚雲相處的時日並不多,並不知步驚雲生性冷漠,就只覺得這人忒自以為是,顯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喂,步驚雲,給你生哥道聲歉,磕個頭,咱們今日的事就算完了。”
說話的人正是秦堅,還有個胳膊打著石膏的小子本自躲在身後,生生讓他揪出來,那小子一見著步驚雲的雙眼,便心生害怕,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