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可免去丞相之禍……”
呂不韋終於明白了司空馬所謂的“複雜”是怎麼回事。他既是自嘲,也是譏諷地盯著司空馬乾笑了一下:“好啊!想不到你對本相關心之細,連市井無賴都派上了用場,啊!”緊接著便是一陣莫名的“哈哈”大笑。
“先王英年早逝,太后不到三十五歲,深宮清寂難耐……小人一片忠心,丞相明鑑!”
呂不韋為難地權衡再三,雖然心中難捨趙姬,最後還是接受了司空馬的主意,但話卻說得不失丞相的尊嚴:“相府中已有門客三千。孟嘗君養得起雞鳴狗盜之徒,本丞相難道容不下一個市井無賴之輩?!天亮後你修書將嫪毐找來,本相要親眼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小人遵命!”
“還有嗎?”
司空馬驟然又緊張地左右窺視後,倏然伏地跪拜道:“萬一政局生變於丞相不利,丞相應早作封鎖禁宮,軟禁大王,取而代之的準備……”
呂不韋猛然聚斂雙目,目光銳利地盯著伏跪於案前的司空馬,他猜不透司空馬為什麼會提這樣的一個“建議”!默然半晌終於道:“你的這些主意落在他人耳中,別說你只有一顆腦袋,就是有一萬顆也不夠砍!但落在本相耳中,本相看出的卻是你的忠心和才幹,你起來吧。”
“謝丞相賞識!”司空馬起身時趁機舉目竊視了呂不韋一眼,見呂不韋並未叫他離去,知道一定還有話要說,便惶恐地重新入座。
呂不韋思忖著抬起茶杯,卻欲飲又止地將茶杯重新放回案上,盯著司空馬道:“第一,天明後你去找總管,領取黃金二十鎰送給你的表兄,告訴他以後本相還有重賞;第二,不止是在華陽宮,而是要在 所有王公大臣的府中,都得有我們自己的親信耳目,一有風吹草動,讓他們立即報告;第三,今年普遍大旱,各國都停止了用兵。本相將派你率隊出使六國為大王選妃,畫影之後帶回咸陽再議;第四……”
一直俯首聆聽的司空馬逐漸抬起頭來,雙目直直地盯著呂不韋,他預感到這“第四”將是極有份量的大事……沒想到呂不韋卻肅然喝斥道:“封鎖王宮,軟禁大王,取而代之的話,以後不許再說!當今大王就是本相的愛子,天下哪有慈父爭奪愛子之位的道理!”
司空馬不解地惶然著道:“那……丞相何以讓三公子從翟陽來京,廣結少壯英才,並與眾老將的公子和諧相處……”
呂不韋面色一凜,似有難言之隱地沉聲道:“本相已派呂和將他送回翟陽去了。”
“小人不解,相爺何以將三公子送回翟陽?”
“本相入秦以來,經多年考量,眾文武皆忠於秦,特別是蒙、王兩家,子楚待他們不薄。我呂不韋可以丞相之尊,下令讓他們為大秦江山衝鋒陷陣,赴湯蹈火,他們都會萬死不辭!若想讓他們逼宮造反,勢比登天還難!此事想都不敢想,更別說去做!更何況還有宗廟也不好對付……”轉態怒責道:“以上大事豈是你所能涉及的!以後不準再想,更不準再說!”
司空馬慌忙跪下,連連叩首道:“小人一心為相爺設想,沒有考慮周全,實在該死!”
“你起來吧。”
司空馬起身後,遲疑著再道:“萬一華陽宮發難,丞相有何對策?小人還是擔心……”
“你想知道本相的錦囊妙計,是嗎?”
“小人心胸狹窄,針尖小事也會夜不成寐,因此請相爺將應對方略密示一二,以使小人安於枕蓆。”
呂不韋譏諷地撇嘴笑道:“難得你有此好心,更難得你有此怪癖!”沉吟有頃,朗聲道:“本相應對之計,一是以先王遺詔為據,輔教大王有為,秦王之權絕不交出;二是多送錢財讓宗廟長老笑口常開。有此兩條,華陽太后一定翻不起大浪!”
“丞相未雨綢繆,有此妙計定能遠離險境,安居相位,小人佩服!”
“這是受制於人的無奈之舉,怎談得上是高妙之計。”呂不韋啞然一笑,晃腦著道:“本丞相現在是騎虎難下。所以對三兒說,還是回翟陽經商好,有本事可以高門闊宅,豪車美女;沒本事就忍氣吞聲,小打小鬧;再沒本事餓死也活該!”輕嘆一聲,激動地昂首再道:“十五年前本相心高氣傲,幻想仿效子貢集功名富貴於一身!眼下卻步步艱危,處處有險!但我呂不韋喜歡九死之後的一生,我就不信鬥不過華陽太后!”
司空馬自投靠呂不韋以來,從未見呂不韋以如此深沉的口吻說話!他瞠目結舌,呆如泥塑般地盯著呂不韋,想安慰他卻找不到適合的話說!
“子楚死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