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軒輕描淡寫。

唐小五感覺自己沒聽清楚：“啊？”

段柏軒沒耐心了，道：“讓你過來選師父！”

這自古以來，都是師父挑選徒弟，到她這裡竟然是徒弟挑選師父，這是什麼情況？這裡是玄天宗，天下第一修仙大派，是修仙界的最高權威，是所有修仙者最為嚮往的聖地，能留在玄天宗，就像是攀上了通完仙界的天梯；這裡鍾靈毓秀、地靈人傑，無數天資過人的修仙者從這裡脫穎而出，從此踏入仙門。

“我怎麼選師父，選誰呀？我還沒和我爹爹說呢。”唐小五犯難道，“我又不是修仙的料子，佔用人家一個名額，不大好吧？”

而且這要是拜了師，就只能待在不規山了，隨意離開師門，那是叛徒，受罰是小事，按門規杖斃都不是不可能。

段柏軒顯然沒給她討價還價的餘地。

“選。”就一個字，冷冷地扔過來。

唐小五端著那張名單左看看又瞅瞅，很多耳熟能詳的名字，都是修仙界了不起的人物。

“你不妨就選玉清濁，哼，只要你選了他，他不會不收你為徒的。”段柏軒得意一笑，看樣子是胸有成竹。

唐小五連忙擺手，當掌門的徒弟，壓力不是一般大，何況玉清濁那樣的掌門，何況她唐小五這樣的資質；別的不說，在玉衡山，她作為掌門的女兒，備受矚目，她不在乎自己能不能修仙，但她在乎家人的顏面，這次離家出走也是想著無論如何再也不給家人丟臉了，每每想到唐凌風當著眾人的面拋下威嚴和持重為自己搶仙藥、為自己開脫辯護，她心裡就堵得難受。

“我要是有空，我就親自教授你了。”段柏軒笑道，翹著蘭花指，饒有興趣地看著唐小五。

唐小五一個激靈，心說：求放過，要是你來教我，我寧可去死！

“這三界之內，能給我段柏軒當徒弟的人，還沒出生！”段柏軒的自戀程度不是一般的大。

唐小五壓根沒聽到他說什麼，她正在思考。

她歪著小腦袋，那光潔如白瓷一般的脖頸露了出來，纖細柔和，白皙的小臉透著一抹紅潤，在陽光照射下，那金色的絨毛若隱若現，顯得生動可愛；濃密的睫毛此刻正順著那垂下的眸子蒲扇著，眼神清澈無比，那嘟起的小嘴越發透著孩子氣，她整個人坐在那裡，小小的、乖乖的，是那樣的乖巧和柔軟，既青澀又嬌媚。

青澀和嬌媚原本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但是在她身上絲毫不顯得突兀。

“我發現你這丫頭生的挺美的。”段柏軒不經意道。

唐小五露出孩子氣的微笑，道：“上仙，您這算是良心發現嗎？”

“切，你才是小沒良心的。你以為你進玄天宗那麼容易？本上仙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段柏軒叫道。

唐小五使壞地看了他一眼，道：“難道上仙您這樣的人物，也需要費很大力氣送我來玄天宗嘛？不會吧？”

段柏軒發現唐小五給自己挖了個坑，承認自己費了很大力氣，就無異於承認自己本領還不夠；說自己沒花心思，那就不能落她一個人情。

“臭丫頭，快選。本上仙還有事。”段柏軒催促道。

唐小五狡黠一笑，道：“我選好了，就是他！”

段柏軒看到那個名字，滿臉的黑線，這個人靠譜嗎？

當段柏軒把那個名字告訴玉清濁的時候，玉清濁也是滿臉的黑線，半晌，說了一句話：“重選否？”

唐小五怯怯地看了一眼玉清濁，輕輕搖搖頭，無辜的小樣子，內心卻是打定了主意，就是那個人了。

“如果你重選，本尊可以考慮收你為徒。”玉清濁道。

這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只要唐小五開口選他，他就不會拒絕。

這恐怕是天底下修仙少年們夢寐以求的橄欖枝了，想拜在玄天宗修仙學藝的人不勝列舉，想拜在仙尊玉清濁門下的，那簡直是奢望，除了天資還看機緣。

如今這情形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正好砸在唐小五的頭上，可惜這是個不愛吃餡餅的人，就聽她嚅囁著道：“我還是選他吧，我都定好了，不好輕易更改。對不起了，仙尊。”

唐小五都不敢看玉清濁，拒絕這樣一個聞名於仙界、受萬人敬仰、萬般皆好的上仙，她好有罪惡感。

“我不適合修仙，我有凝石之脈，仙尊這麼好的師父，應該找一個天資好的徒弟。”唐小五說的真誠，這也是她真實的想法。

玉清濁淡淡道：“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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