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這兩名天差地遠的人物,本沒道理結下這麼大的樑子。
追究起來,不過是為了女人。
對太子丹來說,他殺的是區區一個在酒樓賣笑的風塵女子。
對樊於期來說,他失去的是一個願意為他洗淨鉛華的妻子。
春暖花開。
無視為眾國抵禦秦禍的趙國正值兵兇戰危之際,燕王在太子丹的建議下召集文武百官,選了個好天氣,於易水旌舟而下,賞景觀水。
王船在數十艘小船的護衛下,浩浩蕩蕩穿梭在江河之上。
太子丹有個理論。
如果這個人成為你的敵人,不管是什麼理由,都要趕盡殺絕。若否,太子丹就會價日沉惑在被害的妄想裡。
是以樊於期也在邀請的名單裡,踏上了燕王的王船。
易水風光好,王船上暖溢著歌妓的歡笑聲。
正當眾臣附庸風雅地彈琴作詩之餘,一名受了太子丹指使的佞臣突然提議比劍,讓船會有個英雄式的高潮。
“唉,提議雖好,但每次都是太子手底下的劍客獲勝,想來也沒啥意思。”燕王摸著剛剛吃飽的大肚腩。
太子丹卻搖搖頭,以無限讚歎的語氣奏請:”王上有所不知,樊於期樊將軍不僅謀懂兵法,在劍術上的造詣更是登峰造極,在秦國有第一劍豪的美名,敗盡無數英雄。今天趁著我大燕大好易水風光,還請樊將軍賜教。”
樊於期全身震動了一下。
好個奸險的偽君子。
燕王並非全無見識之人,哼道:”秦國第一劍豪?那不是王剪麼?要不就是早先失蹤了的項少龍,哪輪得到樊將軍?”並不以為可。
不等樊於期逮機會謙讓,另一名臣子又搶道:”樊於期將軍屢次在眾臣前誇口,不論在劍質、劍速、劍意上,秦國劍客皆遠優於我大燕的劍客。還曾說,即使蓋聶與之較劍,也無法撼動其半分,口氣之大,實難教臣心服。”
燕王的眉頭一揪。
樊於期心中一嘆。
與其說秦亡六國,不若說六國亡於自己之口。
“哈哈哈,樊將軍原來只是口說無憑之徒,罷了罷了。”又一個臣子摸著鼻子。
但樊於期的性命有更崇高的用途,他並不苟同將性命快逞在匹夫之間的血氣之爭。
於是樊於期誠惶誠恐跪下。
“大王誤聽信坊間流言。臣家門剛逢不幸,心無餘力,況且臣只懂得行兵打仗、粗莽砍劈那一套,對於劍道一事,可說全無心得。”樊於期叩首,大大方方示弱。
與有備而來、一肚子壞水的太子丹硬碰硬,不可能討得好去。
“原來秦兵靠著將軍口中粗莽砍劈那一套,就殺得咱六國膽戰心驚啦?大王,臣不服。”太子丹面色凝重,雙膝重重跪下。
“大王,臣也不服。”又一名臣子跪下,滿臉悲憤。
群臣早有默契,轟一聲紛紛跪下,大喊:”大王,臣不服。”
燕王雖非如此魯鈍之輩,卻也感受到被群臣挾持的壓力。燕王只好看著遠來是客的樊於期,頗有歉意地嘆了口氣。
樊於期心中有數。
今日以血比劍,已是勢所難免。
樊於期感覺到一雙灼灼目光正打量著自己,背脊一陣寒冽。
站在太子丹隨從護衛中的,角。
少有的,只從眼睛就能發出懾人殺氣的頂級劍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聲長笑,然後是隻拍撫跪在地上的樊於期肩膀的大手。
。。
見識到,很了不起的東西(5)
毫無意外,是以護衛之名隨同樊於期上船的荊軻。
“何人?”燕王不悅。
“薄名不足掛齒,微臣乃是樊於期將軍的酒肉之交。”荊軻微微躬身,算是行禮。
角眯起眼睛,觀察這位他默預設可的對手。
“上前何事?”燕王。
“其實天下之劍,系出越國名匠,天底下第一把鐵劍就是越匠所造。若論劍客之眾,莫過於秦,樊於期將軍不過是滄海一粟。但說到劍術登峰造極,哈,終究還是個人修為。”荊軻一身髒汙,手中拎著搖晃晃的劍。
荊軻神態輕鬆,並不下跪,與跪在地上的群臣呈現一種尷尬的對比。
大王沒有答允前,誰都不能將膝蓋抬起來。
“個人修為?”燕王失笑。
“是啊,天下第一劍,就是朋友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