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要逃了。”
姬冰雁微笑道:“有我和楚留香在這裡,你逃得了麼?”
胡鐵花跳了起來,道:“這是我的終身大事,你們為何要逼我?你們還算是我的老朋友麼!你們……你們簡直賣友求榮。”
楚留香和姬冰雁對望了一眼,楚留香忽然站起來,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替你回絕他吧!”
姬冰雁嘆道:“這本是我們三個人的事,他既不肯替朋友設想,我們又有什麼法子,明天被人家一齊趕走也就算了。”
楚留香嘆道:“我只是有些替他可惜……傾國傾城的美麗公主,又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這樣的妻子他不要,不後悔一輩子才怪。”
兩人一搭一檔,一吹一唱,胡鐵花不覺聽呆了。
楚留香已搖著頭往外走,嘴裡還不住喃喃道:“只可憐那多情的公主,她聽了這話,又不知該多傷心?”
胡鐵花忽又大聲道:“慢走。”
楚留香道:“為何慢走,讓她早些死了心不好麼?”
胡鐵花挺了挺胸道:“我考慮很久,已決定為朋友犧牲了,誰讓咱們有這麼多年的交情呢?”
楚留香向姬冰雁擠了擠眼,卻也大聲道:“不行!不行!婚事乃終身大事,我們做朋友的怎能讓你犧牲自己,我還是去回絕了他們吧!”
說著話,他又往外走。
胡鐵花卻已拉住了他,賠笑道:“除此之外,還有……”
楚留香故意裝不懂,道:“你還有什麼?”
胡鐵花摸著腦袋,吃吃道:“我想,娶個公主雖麻煩,但總比在沙漠裡兜圈子麻煩少得多,何況,我……我也實在不忍令人家傷心。”
他說的一本正經,別人卻已笑破了肚子。
姬冰雁笑道:“我早就知道你這毛病了,敬酒是不吃的,偏偏總要去吃罰酒。”
只聽一人在帳外笑著接道:“什麼敬酒罰酒?在下只是在等著吃喜酒哩!”
夜雖已深,但每個帳篷裡卻還亮著燈火。
石駝仍和他的駱駝在一起,他細心地照顧著它們,似乎他只有在照料別人時,才能忘記自己心裡的痛苦。
而世上又有誰願意接受這醜陋、古怪又殘廢的人的照料呢?他只有將這雙溫情的手,加在牲畜身上了。
現在,駱駝們都已入睡,但他卻還是呆呆的坐在那裡,滿天星斗—下,坐著個如此狼狽孤獨,如此寂寞的人。
這景象又是何等淒涼?
但其實他此刻並非完全孤獨,就在不遠處,竟有一人在出神地瞧著他,而且已注意了許久。
石駝自然沒有察覺,但楚留香卻瞧見了──他剛走出帳篷,就發覺王衝在凝注著石駝。
王衝實在也是個神秘的人物。
他為何會對一個殘廢的牧人如此留意?
楚留香皺了皺眉頭,想走過去,王衝卻也發現了他,立刻逡巡著走開了,楚留香還是想追過去問個究竟。
他剛追出數步,突聽銀鈴般一聲嬌笑。
一個黃鶯般的語聲帶笑道:“你不是早就想睡覺了麼?怎地卻又變成了夜遊神?”
楚留香不用回頭,就知道這是琵琶公主。
他勉強笑了笑,道:“這裡的夜遊神,只怕也不只在下一個吧?”
琵琶公主吃吃笑道:“別人我不管,你半夜三更不睡覺,是不是又想偷看人家洗澡?”
楚留香乾咳了一聲,道:“我本來也許真有這意思,但現在夜遊神實在太多了,我還是去睡吧!”他始終沒有回頭,一面說,一面走。
卻聽琵琶公主嘆道:“喂……你回來。”
楚留香嘆了口氣,只得停住腳,緩緩回過頭。
星光下,只見她眼波明亮得有如銀河,美麗的臉上卻帶著嬌嗔,嘟著嘴瞪著楚留香,道:“我問你,你為什麼不理我?”
楚留香嘴裡好像有些發苦,苦笑道:“在下怎會不理公主?只不過,既然沒什麼事,在下還是想去睡了。”
琵琶公主眼睛瞪得更大,道:“誰說我沒有事找你?”
她的紗衣在星光下白得像是已透明,她的面靨,她的手,她的頭……在星光下也像是白得透明瞭。
就連這無情的風,到了這裡,都像變得分外溫柔,溫柔地吹動著她的衣袂。
她整個人都像是變成了水晶塑成的仙子。
楚留香的心忽然狂跳起來,他雖然在拼命遏制著自己,但還是無法不聯想到在黃昏時,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