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邏輯,無論你是正道還是魔道,無論這件事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他因,只要想與他為敵,那麼就必須做出相應的交待。
這個,世間已經很久沒有人需要做出這和交待,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對雲飄搖有絲毫不敬,而上一次無奈做出交待的事情還是三千年前那南疆十萬大山的滿山雪花。
荒原上的風從白天到黑夜不停地呼嘯,捲起原野表面厚厚的雪,卻尋找不到乾淨的地方拋灑於是最終還是隻能無奈地落在地上,雪層依舊是那樣的厚,無論是滾動的靈舟還是不甘的鳥兒,都無法在天空之上發出太過明顯的聲響。
某日風雪漸停,冬日從雲層後方探出頭來,鬼鬼祟祟地向大地投以並不熱烈的目光,一日穿行近萬里,在晌午之時終於來到了太虛門外。
楊昭本是低垂著頭本在細想著雲飄搖說出那句話的含義,但當靈舟來帶太虛山畔之時,經過小白的提醒,他又開始顯得格外興奮起來。
楊昭雙手撐著微冷的窗沿,回身望向艙內的雲飄搖,想著先前他說過的話,就是這個面容尋常普通沒有絲毫強大氣息的一代妖王,只用了簡簡單單一句話,便讓人生出幾分豪氣之感,也不由得讓人產生一絲感慨。
今日在靈舟之上的所見所聞裡能夠體會到雲飄搖的強大,則更加令他震驚,忍不住問道:“妖王前輩,您究竟有多強?”
雲飄搖正在閉目養神,聽著楊昭的問題,緩慢睜開雙眼,抬頭望向窗畔的他,沉默片刻後微笑說道:“強大其實只是一種相對的概念,比如蒼鷹之於螞蟻,看似蒼鷹強大,但蒼鷹永遠不會與螞蟻相搏,所以螞蟻並不弱小。”
楊昭攤手說道:“妖王大人,您說的話太過深奧,我有些聽不懂。”
大師兄笑了笑,雙手指著窗外的天空,緩步踱到窗旁與他並肩站立,看著冬日裡的蒼茫大地,緩聲說道:“這或紅妝或素裹的世界裡其實被人為區隔成了很多不同的世界,比如人間與市井,比如煌煌神殿和破落的道觀,比如所謂的世人不可知之地和充滿煙火氣的真實人生,據聞修真界中玉彌宗首座講經時,有無數飛螞蟻浴光而起,你說這位首座究竟到了何等境界?又比如說某些不可知之地裡的那些老不死,那他們又該如何強大?然而這些人永遠不會出現,至少到現在為止都不曾在人間出現過,那麼他們便是俯瞰螞蟻的蒼鷹,雖然強大但並不會傷害到你。”
楊昭好奇問道:“那些所謂老不死們,他們是什麼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雲飄搖認真回答道:“老不死就是老不死,而他們所在的地方就如南斗山那樣,世人知道卻難以尋到的地方。”
楊昭認真等著聽後續,然而沒有後續。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忽然問道:“那您和陸吾這些人算是蒼鷹還是螞蟻?”
雲飄搖嘆道:“我們本應是荒原天空上的一隻蒼鷹,只可惜被自己套上了一道索鏈,從那之後我們都是這個枷鎖中的囚徒,然後即便我們怎樣掙脫,卻也無法掙脫出這個囚籠。”
楊昭沉默片刻後說道:“成為您這樣的強者,是不是身上都繫著一根鏈子?”
雲飄搖認真回答道:“陸吾憂心太虛門,相對而言自然更為難熬些,只不過你說的也不為錯,每個大能之士自然都有自己的難處。”
楊昭想著這片天空,感悟著話中傳來的氣息,皺眉說道:“難道即便是傳說中的仙人也是如此?”
雲飄搖感慨說道:“我們這些大能之士已然被稱為地上真仙,即便是飛昇仙界,對我等而言也要以禮相待,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古籍上說的,具體仙界是什麼樣子,誰也不清楚,然而天道照耀世間,只要生活在這個世界中,便總有些規矩需要去遵守,你幸而還非常弱小,相對要自由很多,也幸福很多。”
很簡單的一段話,卻讓楊昭心頭微動。
這段話裡那些規矩和自由之類的詞彙,讓他隱約間感覺到了一些什麼,尤其是最後那句話你幸而非常弱小相對自由很多也幸福很多,更是讓他生出很多想法。
“世間篇—強者也要守規矩……”楊昭眼睛一亮,搓著手興奮問道:“前輩,你和陸吾究竟誰更強?”
雲飄搖困惑看著他,說道:“陸虛死後,陸吾既然是世間第一強者,當然比我強。”
楊昭愣了愣,說道:“這算什麼答案?打架這行事情又不是打嘴炮。”
大師兄認真思考打嘴炮究竟是什麼意思,思考了很長時間後以為大概瞭解寧缺想要表達什麼,認真解釋道:“我不擅長打架,陸吾比較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