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個少女不會放掉自己的,她就像是自己宿命中的對手,兩個不同種族的天才,雖然第一次在草園裡的相遇,但終究相遇的太晚,所以才引發出來其後這麼多的故事。
若是早一點和這個少女相遇,或許也不會這麼被動了,想到這裡,連衣又默默的將目光轉向了楊昭
而她與楊昭在那決然的甚至可以說慘烈的一戰裡,無論自己展現出怎樣恐怖的實力境界,楊昭都能平靜以應、隱勝一線,即便最後老者,她和他都身受重傷,墜入深淵,眼看著便要進入絕境的瞬間,卻讓她的血脈第二次覺醒,生出潔白雙翼,破夜空而去。
如果不是因為要救和自己血脈相關的楊昭,在這場戰鬥裡,她是毫無疑問的勝者,只要她能夠活著離開草園,然而現在的她,雖然生命暫時無虞,卻依然虛弱疲憊,根本無力再戰。
而這名小女明顯與當初的連衣一樣,一如那般強大,甚至更加霸道。
應該後悔嗎?應該後悔吧,她神情平靜看著楊昭,什麼都沒有說。
楊昭不知道她在看自己,因為他這時候正盯著高臺前方的黑色海洋。
那片黑色海洋由成千上萬只妖獸組成,無數道強大而血腥的氣息,沖天而起,彷彿要把草原上方的天空掀開。
獸潮裡有灰蛟,有妖鷲,還有很多氣息強大到他的神識無法感知的妖獸,更不要提天空後方那道恐怖的陰影。
如果四面八方草原裡的妖獸開始進攻,這片黑色的海洋可以直接把這座陵墓淹沒,不要說他,即便是那些元嬰分神期的那些修士,甚至可能是合體境界的大能都只能遠避,除非是大乘境界在此,否則誰能憑一個人的力量對抗如此恐怖的獸潮?
但不知道是因為這座高山殘留著那個主人的氣息,還是因為那塊散發著無數光線的黑木控制著的緣故,獸潮雖然有些蠢動,尤其是那些曾經被連衣斬殺過很多同伴的灰蛟與妖鷲,不停發出淒厲地嘯鳴,卻始終停留在高臺十里之外,沒有再靠近一步。
黑色的海洋是一塊幕布,一道豔麗的流光在上面畫出。
看著這幕畫面,楊昭想起數十日前那面的湖水第一次遇到連衣時的難以忘記的遭遇,眼瞳微縮,握著劍柄的手下意識裡緊了緊。
那道流光瞬間便越過看似漫長的神道,來到數百丈高的陵墓中間,來到楊昭和連衣身前的空中。
美麗而靈動的光翼在昏暗的光線裡輕輕扇動,光翼之間是兩名彷彿連為一體的美麗女子。
她們的眉眼都生的極好看,但容顏與氣質卻非常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截然相反,一者端莊,一者嫵媚,一者眼波流轉,風情萬種彷彿花國美人,一者眼神靜柔,清純可人彷彿大家閨秀,並肩站在一起,給人視覺和心靈上的衝擊力極大。
如果楊昭沒有遇到小白她們的話,或者更能體會到這種誘惑,但他現在已然有了自己心愛的人,而且一心修道求長生,從來沒有考慮過那些方面的事,在他的眼中,這兩名女子依然還是可怕的天外心魔。
連衣說道:“她們是那位少女的僕人,或者說雙侍,一個叫翠柳,一個叫白鷺。”
楊昭聽了此話微微一怔,再望向她們的目光裡便多了些別的情緒。
一路上與連衣同行閒聊,他知道了這對在天外世界中竟然有確用某種方法祭造出來的靈體,有神識與自我意識,然而卻要終生聽奉主人的命令,生死全不在己,只要主人念頭微動,她們便會灰飛煙滅,就此死去。
此時聽著這兩個名字,他便不喜歡。
白鷺?翠柳?竟然用著杜甫那首絕句詩詞,給人一種怯懦與無法活的痛快的感覺。
當然,他知道這名字肯定不是她們自己取的。他不喜歡的是賜她們這種名字,並且可以操她們生死的那位公主殿下。
雙侍天天服侍自家主人,哪裡看不出來他眼神裡的意味。
翠柳便是那位腰肢極軟、眼波亦柔軟的嫵媚美人,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楊昭,聲音軟糯到了極點說道:“真是個會疼人的孩子。”
白鷺便是那位容顏秀美、氣質極端莊的大家閨秀,卻極不喜他眼神裡的同情甚至是憐憫,居然會有人類同情我們的生死被主人控制,真是何其可笑,何其不敬。
帶著一絲嗔怒,她向石臺之上衝去。
“哎喲!你急什麼!我還沒和他說說話呢!”
翠柳被她帶著向石臺之上飛去,有些慌亂地說著話,看似有些手忙腳亂,指尖卻已經泛出幽幽的綠芒,陰險到了極點。
嗤嗤聲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