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剛剛過,陰曆七月十四日的夜晚,風依然非常的灼熱,儘管如此,卻融化不了韓子高內心的冰冷和絕望。
在漆黑的夜裡,靜悄悄無聲,只是,漸漸的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在這暗夜裡,顯得分外的刺耳。
馬蹄聲甚急,若是隻是聽那馬蹄落地的聲音,就好像至少有兩匹馬一起奔跑一般,其實,只是這馬跑的太快而已。
是誰在漆黑的夜裡,不在家裡躺著好好地休息,卻風塵僕僕,打馬前行?
這正是逃避做皇后的韓子高。
韓子高只打馬向西北疾馳,這第一夜他就跑出了4、5百里地,其實只有半夜了,這主要是他的馬太快了,是那種日、夜都能行千里路的千里馬裡面的極品。
所以他一夜就跑出去四五百里地。他怕被陳蒨找到,這之後都晝伏夜出,晚上趕路,而且他偶爾白天趕路的話,也都是找那偏僻無人的小路飛奔。
他其實也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只是覺得要躲遠點才行。
正是七月的中旬,月色皎潔明亮,星光也很燦爛,韓子高仰頭看那月亮,內心不知不覺被憂傷所代替。
伴隨著這憂傷而來的,是一絲絕望,他不敢想,拼命地打馬前行,似乎想要逃離一切,
在那急促的馬蹄聲中,不斷地傳來的是他“駕、駕”的吆喝聲,暗夜裡恐怕會有人想,又出了什麼軍國大事,讓這人連夜如此沒命地疾馳?
韓子高害怕自己會心軟回頭,所以乾脆一直打馬向西北疾馳。
這樣子八、九天後,他已馳出四、五千裡地。這天來到一邊境小鎮,他問了問,竟然到了北周的地界,卻原來這小鎮卻是大陳、北齊、北周的都隸屬又都不隸屬的那麼一個地段。
這小鎮上三國的居民混雜,倒是很有些熱鬧,更好玩的是三國的軍隊都不騷擾這小鎮上的人,在這亂世之中。這小鎮反倒象是個避風的港灣一般。
再進去看。這小鎮裡妓~~院、酒樓居多,務農者少。
很多衣衫華麗的紈絝公子,手裡拿著摺扇、鳥籠之類。似乎無所事事,大白天只在鬧事穿梭而行,大家似乎也都很熟絡的樣子,每一家酒館花樓都人聲鼎沸。生意極好。
韓子高覺得有些新鮮有些新奇,找了一間不算大的酒樓。先住下了,他這幾日白天雖然住客棧,但都找些最小的客棧居住,白天睡覺。只買些乾糧等,晚上趕路,其實銀錢倒是所花甚少。
他在這小鎮先睡了一覺。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才覺得終於歇過來了。他白天出去溜達了一天,但還是發現自己有些太招人了。
大街上很多的目光都追隨自己。他這麼多年其實都習慣了,但是這個時候他生恐有人會認出自己,訊息會傳回到那人處,自然是希望越是低調越好。
雖然他還特意地搞得自己有些邋遢,他已經21歲了,開始長些胡茬子了,他也不去打理它,頭髮也故意地搞得有些亂蓬蓬的,髮髻從來不好好打理,還經常讓很多的亂髮遮住自己的半邊臉和眼睛。
儘管如此,他走出門去,卻依然是大街上姑娘們爭著看的那一個,很多女子來搭訕,他看她們看自己的眼光,還是發現了那常見的那種痴迷的神情。
他怕自己又要造成那萬人空巷的地步,索性每日傍晚才出來遛達遛達,頭頂一個大大的斗笠,特意地遮住自己的大半邊臉,自己出門找個酒樓吃吃喝喝。
這樣又過了幾天,卻也覺得有絲無聊了,那壓著的思念慢慢地從心底浮了上來。
他這些日子強迫自己不去想陳蒨,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自己離開他,他會不會傷心難過,會不會誤會自己,他會不會因此身體變得更差,這些念頭很多時候常常浮上腦海,每次浮上腦海時,他開始就會拼命打馬,後來幾天他實在難受,就乾脆在客棧的院子裡練些劍,讓自己累得大汗淋漓,再洗個熱水澡,睡去。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方法都不管用了,每日夜晚,他都開始輾轉反側,孤枕難眠,開始想念他,他用什麼方法想讓自己快點入睡都變得困難,他真的想回去,但他知道不行,那固執的人恐怕還會撐一陣子,確定找不到自己或者確定他若不立沈妙容為後自己真的不回去的話,他才會服軟立後。
他這日拿出五兩紋銀,給客店的店小二,讓他留意打聽陳國的一切訊息,若有給他及時彙報。
自己溜達到街上,看到了一間比較大的酒樓,走了進去。
他卻不知,儘管只有短短的幾天,他卻也成了一個焦點,大家都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