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高,”陳蒨快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問:“你的傷勢如何?今天叔父為何來此?”
“子華,他來讓我勸你早離開。”
“哼,他真的無所不用其極啊!”陳蒨怒。
“不,子華,你叔父是對的,你一定要速速開拔,現在北齊軍集結,你開拔才不會引起王僧辯的懷疑,你不能再等下去,等你到了他所在地的附近,乘他不備,一切才好動手。你不能錯過這個良機。”
“子高,你不用擔心,就算再過十天再走,也不遲。”
“不行,到時候你勢必要急行軍,那王僧辯就會懷疑,為何你一開始始終不動,一旦動,又十萬火急的樣子?他必生疑。”韓子高的口氣不容辯駁:“你現在走,正好路上好整以暇,還可以表現出不太願意走,不願意去打仗的樣子,這樣,就算你在路上耽擱幾日,也沒有關係,更何況,侯大哥、周文育、徐度將軍他們的水軍行進較慢,更需要時間。若是水軍已動但陸軍不動,則更會引起王僧辯的懷疑,你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子高,我擔心你,你這次遇刺,明明就是我叔父所為,目的就是要將你從我身邊奪走,送給他寶貝女兒,我不能將你一個人留下,太危險了。”
“子華,他答應我說過二十幾天等我傷好後他和我一起去找你。到時候我們只帶一小隊輕騎,很快就趕上你們。子華,我是一個人,是一個男人,我不喜歡那陳薇兒,又有誰可以強迫?我雖然一隻手臂有傷,但對付那女人,總綽綽有餘,你放心好了。”
“可是,子高,我還是不放心,不知道我叔父和那陳薇兒會想出什麼奸計,你一個人,怎麼對付他們?”
“子華,你放心,愛人之間難道不該有信任嗎?若是你天天將我拴在身邊,則時間長了,我們兩個人也會膩了的。”
“什麼?子高,我絕不會膩的,怎麼你會膩嗎?”
“唉,子華,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乖,聽我的,明日出發。”
“不行,我不要。”他真的要耍小孩脾氣了,他霸道地撒嬌,說什麼也不依。
韓子高雖然心裡感動,卻知道真的茲事體大,個人怎能耽誤這國家大事?他更加不允許是因了自己才耽誤這大事的。
在韓子高的心目中,家國大事永遠排在他自己的前面!
韓子高思前想後,臉色一沉,道:“子華,你若如此,不是將子高陷於不仁不義的地步了嗎?天下人將來都會說:大梁國完了都是因為陳大將軍寵信的一個男寵一個孌童韓子高導致的,子華,你若不聽我的,子高唯有一死而已!”
陳蒨急急忙忙地捂住了他的嘴道:“我不許你胡說,在我的心目中,你從來不是一個男寵一個孌童,我不許你再這麼說,更不許你提死字。”
“子華,你若不聽我的,子高唯有一死而已!”他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地說道。
陳蒨看向韓子高,他此時眼中露出那凜然之氣來,又是那種亮光,那種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亮光!
他知道韓子高一旦決定了的事,自己從來都拗不過他的。
當他的眼睛裡閃現出這種光的時候,也就是他陳蒨不得不屈服的時刻。
他心裡一痛,只好道:“子高,我聽你的,只是你傷還未好,我真的不放心把你一個人丟下。”
“我的傷又沒有生命危險,你不用擔心。”
“子高,我求求你,我明日再陪你一天,後日開拔好不好?”
韓子高內心一軟,他又何嘗想和他分開?終於點點頭道:“好!”
晚上陳蒨吩咐做些大補的,他看著韓子高一口口地吃下去,有時候還要喂他,好在屋子裡沒有別人,韓子高好歹的沒有拒絕他,乖乖地吃了很多東西。他扶著他在院子裡走走,二人相互擁抱著,倒像是一對老夫老妻似的。
晚上他又親自給他換好藥,監督著他喝了那熬好的藥,又親自伺候他洗嗽,終於抱著他睡去。
第二日清晨他直接來找陳霸先,他告訴陳霸先,他可以明日開拔,但一個月之後,他必需將韓子高帶去毫髮無損地給他,“否則,”他說,“我不會行動的,我也不會讓安都他們動手。”
陳霸先看著他,終於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他來到軍營,通知侯安都他們,讓安都從水路進軍,自己和周文育他們從陸路,明日出發。
安排華皎他們準備帶足糧食等軍需品,又將所有的侍衛留下,將周成也留下,保護韓子高。
周成內心欣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