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侄子竟然說這男寵是他的一生摯愛?若不是親耳聽到,陳霸先真的難以相信。
假如拋開私人感情,侄子陳蒨倒真的是他子侄中最出類拔萃的一位,他不僅文武雙全,而且心計深沉,精明陰狠,且長的也風度翩翩,風~流倜儻,實際上是他接班人最好的人選,若不是自己有親子陳昌,早就將一生基業盡傳給他了。沒想到他竟然對一個男寵如此執念起來,可不把陳霸先氣的山羊鬍子亂顫麼!
“韓子高在侄兒的心目中,既不是一個孌童,更不是一個下賤的男寵,他是侄兒的戀人。”陳蒨的聲音裡多了幾分強壓著的怒意。
“戀人?哼,好,我倒要見見這個你的戀人,你明日將他帶來見我好了。”
“這個,叔父,子高最近偶染風寒,不宜出門見客。”
“哈哈,好個偶染風寒,你倒是真的很保護他啊,不過,叔父不會為難他的,只是想要見見他而已,你怕什麼?”
“這個,叔父,子高的確染了風寒,不宜出門見客,過幾日侄兒再帶他前來好了。”先拖一拖再說。
“哼,你先下去吧。”好一個偶染風寒,你不讓他來見我,我登門拜訪,看你還躲到哪兒去?!
陳霸先盯著陳蒨離去的背影,更是覺得這軍中叱吒風雲、冷漠陰狠的侄子一定是鬼迷心竅了!又想起自己的女兒,長嘆一口氣,被鬼迷了心竅還不僅僅是侄兒一人。
那個韓子高究竟長的什麼樣?竟然讓兩個陳家的人都如此失魂落魄般地痴迷於他?是時候去會一會那個孌童了!
他正沉思,卻聽見僕人驚慌失措的聲音:
“老爺,老爺,不好了,小姐哭鬧起來,說要自殺,而且,小姐這次真的、真的拿了一把劍!”
“啊?快去將那劍奪下來啊!”陳霸先慌里慌張地站了起來,急匆匆去見女兒。
陳薇兒自從那日見到了韓子高,再沒把他從腦海裡除去,她真的明白了什麼叫“求之不得,輾轉反側!”,也明白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睜開眼閉上眼都是那絕美的容顏,那冷漠中豔麗無雙的眼睛,那直挺的鼻,甚至那緊閉的紅唇,那光潔的額頭,那閃亮的黑髮。
那妖孽般的容顏,那驚心動魄的美都深刻地刻在了腦海,他的一點一滴都在心底,此生得不到韓子高,她真的活不下去。
正是生既無歡,死又何懼?
陳薇兒想不到的是一向寵愛自己的老父親竟然死活不依,不去跟自己的堂兄將韓子高討要了來。
她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然父親經常外出領兵打仗,但是隻要他回家,都陪著自己玩耍。
她是父親最小的孩子,比哥哥陳昌小很多。她地位又高,爹爹是手握重權的大司空,母親是父親續娶的正妻,她雖然有兩個姐姐,但那兩個姐姐更是大很多,而且是父親早已亡故的妻子所生的,在她出生之前早就嫁人了,所以,在家裡其實只有她和哥哥兩個人,而且哥哥也早就離家了。
她是爹孃的掌上明珠,更是家裡的小魔女。
她從來想不到的是有朝一日,她會瘋狂地愛上一個人,而這個人對自己正眼都不瞧。
若說當初對那王顏只是一種好感,對韓子高卻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痴戀!
16歲的少女少男,頭一次動心,又是初戀,很多時候這種痛異常地強烈,這種愛戀也非常的炙熱。
他太美了,其實愛上韓子高的又何止陳大小姐一人?只不過,只有她還有資格有這地位去跟自己的堂兄爭一把,其他的少男少女只能遠遠地看著那天下美色,自己偷偷地做些白日夢而已。
她被相思折磨的瘋狂,而她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辦法,要讓父親幫自己,她明白,憑著自己一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讓狂妄霸道的堂兄將韓子高讓給自己的,但無論她用什麼方法,父親始終不同意。
她突然豁出去了,得不到他,毋寧死!
她趁一個侍衛不注意時,將他的劍拔了出來,如今這劍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果然,陳霸先捉急上火滴聲音傳了過來:“薇兒,快放下劍來,別做傻事!”
“爹爹,您若不答應薇兒,讓薇兒嫁給韓子高,薇兒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薇兒,你怎麼能這麼作踐自己,一點也不考慮爹和孃的養育之恩嗎?”
“爹爹,薇兒不過是想嫁給自己心愛的人而已,爹爹您這麼不疼愛薇兒,薇兒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爹爹您轉告娘,就說薇兒對不住她老人家了。”淚水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