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中,五人個個面色複雜。
我看著他們,心裡想著輕柳的話,心裡不覺酸脹。
垂下眸,“你們想問什麼,便問吧。”
都不說話。
“有些話,我本打算永遠不說出來的。”我慢慢開口,“我知道你們縱然同情他,感激他,但是在你們心中他始終是一個暗族,對麼?你們能接受我把他當做弟弟——卻不能接受我把他當做一個男人,對麼?”
沒有人介面,我低低笑了笑,“你們只知他把我救了出來,可你們知道他是怎樣救我出來的麼?他給了我一滴心頭血,是他十年的壽命。一個暗族,只有六十年壽命,他今年十九,還剩四十年,他給了我十年。”
軒夜面露動容,嘴張了張。
“他揹著我想衝出來——衝不出來。”我閉了閉眼,“我被努西抓住了,我想自盡——他叫努西制住我。”
“丫頭——”炎赫的聲音傳來,帶了幾分焦灼和責備。
“我不能落到她手裡”我出聲打斷他,“她拿我威脅的白仞後,便會拿我來威脅你們我不能——落到她手裡。”
他停住了口。
吸了口氣,我低聲道,“後來——努西拿我威脅他,對他下了yin毒……”
冷氣聲響起。
我閉上了眼,“就在我面前——就在我眼前,努西對他,對他……”重重的咬住唇,說不下去了。
室內氣氛好似冰凍一般,沒有人能說得出話來。
眼淚從緊閉的眼瞼中落下,“可就在那時,他還對我說——沒有關係”悽然一笑,“沒關係?他為了躲努西從海底走了三年來了這裡,他沒有亂過殺人他不過只想和人一樣活著,和我們一樣活著他早就知道會這樣,他早就知道最後,他趁努西——出掌打中了她,才帶著我,衝了出來……他知道自己傷了心臟……他知道自己自己會死……他不肯讓我看傷口……他施了那法術……他說要帶我回來……見你們……冼家門口……他就那樣倒在我面前……他說……他很歡喜……”
淚如雨傾盆;渾身輕顫,我按住心口,再也說不出話來。
“丫頭——”非月忽的邁步過來,緊緊擁住我,語聲中全是顫抖的心痛,“是我們偏見了別再哭了”
可是如何能不哭?
那一幕幕場景……
那般的笑,那般的眼神,那般的表情,那般的話——今生今世,如何能忘?
緊緊抱著非月,無聲痛哭。
非月用力摟緊我,語聲也哽咽,“莫哭了,莫哭了,丫頭。”
輕柳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她哭一哭吧。”
無聲的哭,直到把所有的影像統統銘刻在心底,我才抬起頭。
抬眼看向他們,“我本不想說的,他也定是不願意我說的。可我,不想你們也如同別人一般想他——”
輕柳站在我身前,抬手輕輕抹去我的淚,“哭過這一回,以後莫再哭了。你的意思我們明白了,我們的話,非月也說了。”頓了頓,“他如今——你打算如何?”
我垂眸低聲道,“我想親自送他。日後——我會讓他同五鶴和我們一起,好麼?”
輕撫我的臉,他輕聲道,“好。”
軒夜看了大家一眼,“我們一起吧。”
輕柳朝他點了點頭。
“那我去準備吧。”軒夜道了一聲後,便轉身出去了。
歸離上前,非月放開我,歸離伸手過來,我低聲道,“我無事的。”
他不理,在我的脈上診了診後,抬眸,“如今究竟還能看多遠?”
我咬唇不語。
他蹙眉看向我,“七十尺?”
我不說話。
他垂了垂眸,“是五十尺麼?”
我低聲道,“沒關係的。”
我心裡清楚,這是眼壓過大造成的。
眼下,是治無可治。
連奼女功練過了七層,都沒有改善。
歸離也是沒辦法的。
只見他緊緊抿住唇,垂眸不語。
我拉住他的手,“你們別這樣了——我……”
非月咬牙一掌擊向桌面,“今生不將這妖婦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炎赫冷聲道,“六日後,便是她的死期”
我卻不語。
心裡低低一笑。
這妖婦,必須要死在我的手上
我不會讓她再接近我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