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我和歸離的孩子,就算我和輕柳的孩子按律無論在水國還是木國,若無大功,都不能封郡王郡主的。
我若不是救了水皇,也都不一定能封到這個莫離郡主。
就連清水瀾那個郡主也是攝政王舍了老臉去討的,還是沒有封號,只是光禿禿一個郡主稱謂。
而至於那“諸葛連珠弩”,清觴也讓我不用擔心。
就算看著“綠藤種”份上,木皇也不會讓我們難做的。何況木國和水國原本就比其他三國親厚一些。
說著,清觴還若有深意看著我道,“紫兒畢竟是水國人。木皇也是知道這點的。你今日能送個木國這般多好處,他日未必就沒有其他的新鮮玩意兒和好運氣。他自然會思量這其中的處置的。紫兒,這些事就不用你多想了。有你爹我和輕柳,難道紫兒還能吃了虧去?”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清觴早就把其中關竅看通透了!
有爹的孩子是個寶啊!我再次深深的感慨。
見我一臉的孺慕,清觴還笑著拍拍我道,“從今後,爹的紫兒就只管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其他的事,有爹在,還有你的夫君在。”
更讓我哭笑不得的是;清觴居然很是欣慰的道;“紫兒的眼光不錯!輕柳和歸離都是好孩子,那軒夜也是個不錯的,還有……”
我趕緊打斷他,“爹,這木皇才剛剛賜婚,醫族那邊你還沒去——您就先歇歇吧!”
清觴卻只是笑。
——這樣的夜多美好啊!我站在星空下回味著。
幸福來得這麼多,這樣快,竟然讓我有些在夢中的感覺!
低低一笑。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夜宴也應該快結束了吧。
我轉過身打算朝回走,卻——頓住了腳步。
那金髮銀衣披著一身的星光,靜靜的站在離我不過五步遠的位置——就算這般遠的距離,以我如今的視線竟然也看清那如黑夜暗海一般幽遠深邃眸光,還有那屹立如松的身形。
如玉般的面板襯得額前金月光華更盛。
此刻的他,仍然像天神般俊美無匹,可是卻有著天神所沒有的悲傷。
那麼深,那麼重的悲傷,讓我心口一陣陣發緊。
傲氣的炎赫,霸氣的炎赫,從來意氣風發的炎赫,此刻——卻沒有掩飾他的悲傷。
如黑夜暗海一般深不見底的悲傷。
我靜靜的回望他。
就隔著這五步遠的距離。
我沒有進,他也沒有退。我沒有躲,而他,也沒有閃爍他的目光。
就那樣深刻而遙遠的看著我。
不過兩年零四個月,我們之間卻好似隔了幾個人生。
其實那段過去,對於他的影響要遠遠比我重。
離開他之後,我有太多的事需要去想,去做,也認識了更多的人。
我並沒有太多時間去悔恨和悼念。
有的,只是反省。
所以,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因為,我同樣也有錯。
只因當時年少,不明白缺乏溝通的愛。
不管燃燒的多麼熾烈,也是根基不牢的。
人可以愛一輩子,卻不能只憑愛過一輩子。
我們相遇在一個對的時間,卻有了一個錯的開始。
“你是清漓紫,還是草草?”他的聲音是壓抑的平靜。
這個問題很簡單,他早已知道了答案。
這個問題很複雜,因為代表著一個答案。
我走近了四步,離他只有一步遠了。
只要我們誰伸出手,便可以觸控到對方。
我抬頭,望向他,“炎赫,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看著他的眼睛,我輕輕道,“在離五行大陸很遠很遠的一個地方,叫做地球。有一個叫葉草的女子……”
高鼻薄唇,線條還是那般流暢,可如今的唇角卻抿的很緊,很緊……
有些悵然,人家說薄唇的男人很薄情。
可是,兩年了,炎赫你為何還沒放下。這樣的你,何其累!
如今,就讓我來結束吧!
“……所以,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給了你開始的機會,卻沒有給你選擇的權利。如今,我欠你兩條命。以後只要我能做到的事,只要你開口,我都會還你這份人情的。”我嘆息,“其實,怎麼還也是還不了的,不過,我會盡力。”
“若我要你解除婚約呢?”他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