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倒是方便了我們,可以大大方方的蹲在上面看個清楚。
看清楚他之後,我微微有些詫異。
火國皇室我所見過的秋湛秋青都的一表人才,連那秋婭也是美人一枚。
想來他的母親也應該是美人,可這大皇子似乎只遺傳到了父母的缺點一般,整個人的外表沒有一點出眾的地方。
若真要找的話,只能說他如今的面貌比他實際的年紀看起來要小一些。
面板蒼白,身材瘦弱,細眉細眼,個子最多不過一米七,五國中算是偏矮的了。
我們守了兩個時辰,從他用晚膳開始,然後看書,最後到他入內殿安寢,他沒有說過一個字。
伺候的人問什麼,他也只是點頭或搖頭,最多也就是揮揮手。
我無語的看向歸離,他無奈的朝我一笑。
只能默默撤退。
第二夜,我們看到的與第一夜完全相同。
仍舊是一言未發,連動作幾乎都同前日相同。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簡直就要懷疑自己在看重播片。
與第一夜相同的還有,角落裡藏著的宮人。
其中一名正是替大皇子送晚膳的太監。
宣德殿很平靜,可這平靜之中卻透著一種怪異。
詭異的主子,鬼祟的下人。
我垂眸細細的回想了一番,輕輕點了點頭。
待大皇子入內殿安寢後,歸離用眼神詢問我是否回去。
我搖頭,對他用口型問道,“我們繞到內殿去看看。”
這大皇子的表現簡直就像一個自閉症兒童——也太奇怪了些。
歸離帶著我轉到了內殿外,這裡的氣窗外卻沒有大樹了。
“能上麼?”我做口型。
他回我,“片刻。”
說著便貼著牆面爬了上去,牆面上留下了淺淺的指印,到了氣視窗,我探頭一看。
氣窗的對面正是大皇子的寢床。
他靜靜的躺在上面,好似睡著了一般。
沒有任何異常。
正當我心中懊惱時,卻心裡忽的一動,朝他面上看去。
他的眼睛是睜著的,定定的望著帳幔頂部,卻好似沒有焦點一般,而他的面部神情也有些奇怪。
好似有些焦慮,又有些悲傷……
歸離揹著我慢慢滑了下去,在滑下去的過程中,他將那些指印抹了去。
若是不細看,應當是看不出來的。
回到飛玉池的園子裡,左右探查了一番後,我們回到我的小房間內。
我沒有說話,細細整理著腦中的想法。
待想清楚後,抬首,歸離望著我一笑,“可是看見了什麼?”
我把大皇子當時的表情和眼神描述一番後,歸離想了想,“難道他真是被脅迫的?”
我皺眉搖頭,“也有可能——不過,我總覺的不是這麼簡單。他的表情太過複雜,我也有些看不懂——不過我倒是懷疑有一點。”
歸離微笑,“你是說他袖中藏銀針試毒?”
我輕聲一笑,“不止——我懷疑他懂醫術。”
昨日我們並未看出他袖中藏針,可今日有一下,他袖子撩開了些,他只顧防著一邊伺候的侍女太監,銀針一反光卻正好落入了我們的眼裡。
“懂醫術?”歸離有些詫異,“你從何看出的?”
“昨日的幾道菜裡,他吃得最多便是雞肉,”我看著他,“可今日那道芹菜蘭花雞肉,他卻一口未食。”
芹菜同雞肉同食會傷人之元氣——可除了深諳醫理養生之人,一般人卻很少知道這點。
歸離愣了愣,也反應過來了,“若是他懂醫術,那——”
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大皇子真懂醫術,那他的嫌疑反而更大了。
如今看來秋婭母女和大皇子好像並非完全一條線,可這兩者間,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呢?
從目前情形看來,的確是有人對火皇下了手。
可這下手之人究竟是向來受寵的皇后母女,還是一直備受冷落的大皇子?
我搖了搖頭,想了想,看向歸離,“我們先把訊息傳給他們,然後讓秋湛去大皇子府邸查一查——看看可有異常之處?”
若是他真懂醫術,那他家中定然也會有蛛絲馬跡留下。
可若是大皇子,他今日的那表情又作何解釋?
無人的深夜裡,他沒有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