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微微黯然,“她說她沒有喜歡過我爹——”
遲疑片刻,我問,“那這件事你要不要告訴歸師傅。”
他嘆了口氣,“我娘讓不要告訴師傅。她說,她只是想看看我。”
總覺怪異,二十多年不找,現在才找來。
可是說辭也算一致,我有些搞不清楚了。
我皺眉, “你能確定她是你母親麼?可有信物?”
他臉一紅,“她知道我身上的胎記。”
眨了眨眼,“你身上有胎記?我怎麼不知道。”
上次洗澡的時候,好像沒見到啊。
看了我一眼,低聲道,“在大腿內側。”
我一噎。
摸摸鼻子,好吧,這個位置我確實沒看過。
這般說來,應該是她無疑。
一時不知如何說,想了想,我問,“那你要不要告訴歸師傅?”
這一問,他卻嘆氣了,“我也不知。”頓了頓,“剛剛接到信時,她只說她是我的娘,說了我胎記的位置和出生的年月。其他的並無提及,只說想看看我。我也不知該如何同你說。見了她後,她告訴我一切,我本來有些難過。可是,她待我很好——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見到自己的父母。可是她說很想我的時候,我心裡卻是歡喜的。師傅雖然沒有認我,但是我早已把他當成爹了。卻沒想到,師傅竟然是我親爹。”
我默然了。
沒想到這個想被我和歸師傅終身隱藏的身世秘密竟然這麼快就暴露了。
萬幸的是,看如今歸離的樣子,是歡喜大於感傷。
她的敘述聽起來也沒有什麼問題。
隱藏的一段也可以理解,多出的一段也可以印證。
笑了笑,“那你母親還說什麼沒?”
他淺笑望著我,“她聽說我定親了,很高興,她想見見你。”
見我?
我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轉念一想,也覺正常。
婆婆想見兒媳,也在情理之中。
看著歸離希翼的眼神,我笑了笑,“她不是水國人麼,怎麼到了焰城了?”
“以前我一直四處走,要不是就在醫族,直到這次,她知道我在這裡,才找來的。”歸離輕聲道,“鄭家是做船運的,她行船過來的,比陸路快,從洛水城到焰城,若是順風只需一月。”
我奇道,“這麼快?那為何很少人坐船呢?”
他笑了笑,“順風當然快,若是逆風便要慢多了。人出門哪能等天氣?船運一般都是運送貨物的。人數太少,費用也很高,自然不划算。”
我點了點頭,“那她現在過的好麼?”
“聽她說,挺好的。”他垂了垂眸,“除了身邊沒有孩子。”
低低一嘆,望住他,“她幾時想見我?”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亮光,“她這次的船隊會在焰城停半個月,她說,這半月都會等我們。”
看著他的神情,我再次一嘆。
歸離,也是想和母親多呆幾天的吧。
失去二十多年的母愛,豈能不珍惜渴望。
想了想,“那我們明日出發吧。”
他激動而喜悅的看著我。
眼神中是一個男人希翼愛情和親情團聚的驚喜和憧憬。
正如我看著他們同清觴爹爹共處時的滿足一樣。
如何能不瞭解呢?
“漓紫,”他拉我入懷,“謝謝你。”
輕笑,“傻歸離,婆婆見兒媳天經地義,你謝我做什麼?”
他語聲雖輕但喜悅卻顯而易見,“漓紫,我很歡喜。”
反手抱住他的腰,我笑道,“我希望歸離一直都歡喜下去。”
他輕笑不語,摟緊我。
溫存片刻後,歸離便去收拾行裝了。
他那急切的心情讓一直看慣了淡然自制的歸離的我不禁失笑。
但同時也為他的喜悅而喜悅。
待歸離離開後,我靜靜的想了會兒。
起身朝外行去。
出發之前,還是得問清楚一件事。
走了一圈,最後還是在藥房找到桑長老。
他看著我一笑,調侃道,“這下醫書該找著了吧?”
輕笑莞爾,“找到了。”
捋捋那幾根“把根留住”的鬍鬚,他笑眼眯眯,意有所指的道,“丫頭,不去陪你的‘醫書’,找老頭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