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惡魔啊,不要燒死我.....”
這十幾個人估計是最先得到訊息跑出來的,此刻後面扶老攜幼的又出來幾十個人。
一時間,哀聲一片。
“何人敢出來,一律格殺勿論”騎在馬上的冷臉男子冷酷道。
村民們頓時一噤若寒蟬,緊接著又絕望的哭起來。
“將軍?這——”副官有些猶豫的望著他。
“命令已經下了,還要我再說一次麼”
完全的不為所動
見此情形,我嘆口氣,走了上去,“大人,且慢這病我識得,不要燒村。”
走進了,發現很多村民雙眼發紅,果然是結膜充血。就因為這樣,所以才說他們是被惡魔附體吧。
一言既出,整個鬧哄哄的場面霎時安靜下來。
村民、兵士、副官全部齊齊看向我。
輕輕一勒馬,馬上的黑衣將軍轉身正對我。
二十五六的年紀,手提長槍,筆直的坐在馬上。刀削一般的面孔,五官冷硬,果然是聲如其人啊。
鷹一般看著我,又掃了一眼七七,“你——是女子?”
一聽有些火,長相打扮全在這兒,還這樣問?傻子也知道他什麼意思。又是個看不起女人的男人卻也不好跟他抗上,“是。”我抬起頭。
隔著紗,他臉上的輕視明明白白,“你是女子,不在家繡花待嫁,出來拋頭露面做什麼?”
接著,趕著馬慢慢的走過來圍著我繞了半圈,“這等放肆——想必不是土國人。木國?還是水國?”語聲裡有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我頓時氣結。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個將軍簡直是柳明的嫡傳弟子,腔調一摸一樣的沙文豬
按下憤怒,我此刻也不再裝什麼禮節,“我是女子又怎麼樣?至少我不會無能的去草菅人命”
“大膽這是郡守大人的命令你敢質疑”他勃然大怒,說話間一杆長槍朝我揮來,“藏頭露尾,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兒來的奸細——”
來不及反應。話聲未落,幃帽已被挑開,露出面容。
周圍的驚呼聲在我的幃帽被挑開那刻變成了驚歎。
懷中的七七驀地探頭,“坳嗚”一聲朝他一叫,居然還帶了幾分怒氣。
他面上一愣,我怒目而視。
拍了拍七七,安撫了一下小傢伙的情緒。
走到一旁撿起地上的幃帽,轉身面對他,冷凝著聲音道,“我不是藏頭露尾,只是想隔絕傳染而已。此病叫天花,傳染性極強,重症死亡率高。但並非不可防治。他們不是被惡魔附體,我也不是什麼奸細,不過是一名醫師而已。”
如果不是為了這些可憐的村民,我真是一個字都不想對這個人說。同是土國男人,五鶴是那樣的一個謙謙君子,這將軍和那土皇柳明卻是這般的可惡
他看著我不語。
過了半響,他指著谷口,“你可知那裡已經去了三位醫師。現在其中一人已經染上了,村裡一百零三人,現在已經死了九人。”
我靜靜的聽他說完後帶上幃帽朝谷口走去,手持長槍的兵士立刻用搶尖對著我,我轉身看向他,“我只是想問問情況,你說的不夠詳細。”
他朝那士兵揮了揮手,指著我的長槍被收了回去。
然後,看著我冷聲道,“不可進去,就在這裡問。”
我點了點頭,先對著那幾位離的近兵士道,“各位若是不想被傳染的話,最後再退十步。”
他們一聽,臉色頓時一白,刷刷的倒退了兩步,忽又想到了什麼,停住腳步,抬頭齊齊有些祈盼的朝那將軍看去。
我跟著他們的視線而去,對上那張好像永遠只有一種表情的臉,耐心解釋:“此症分接觸傳染和飛沫傳染。離得近了便有危險。他們此刻退開後,也最好先單獨隔離開。半個月沒症狀才能與他人接觸。”
說完,不理他的反應,我轉頭看向村民,“村裡現在完全沒出現任何症狀的人有多少?發過一次高熱,腹腿腰部出過疹的有多少?臉上開始出疹的又有多少?第一例病症何時出現的?可有人出疹後現在已經開始結痂?”
待我還沒問完,那些兵士好像已經得到指令,齊齊的退到了十步開外。
微微一笑,心裡慶幸著。還好是天花,不是鼠疫。雖然這兩種病我都算了解,但是如果是鼠疫的話,以中醫的手段來治療恐怕要難得多了。
在旅遊學校時,系裡曾經組織參觀過一次人類歷史上十大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