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唐恩咀嚼者這個詞語，環視自己的意識空間，道：“你是說，所謂的根源吧。”

銘猛地抬起頭，卻小聲說道：“是的，根源。”

“無論實力多麼強的強者。哪怕實力超越王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強者，仍舊無法碰觸的根源。或者說，整個世界所有人也無法碰觸的禁忌，根源。”

“我們可以知曉他的存在，利用世界來禁錮它，利用神明來應用它，但是唯獨無法用手去碰觸，更無法讓根源誕生。”

“整個世界都是根源的演化物，根源孕育了一切。我們哪怕窮盡全力，也只能夠親眼看見它而已。它拒絕我們的直接碰觸。而整個世界的存在，所有人的生存，都需要它。都需要根源。”

“我們是絕望中尋找根源求生的野獸，而唯獨，只有王是例外的。”

銘沒有眼睛，但是唐恩卻能夠感覺得到。對方在直視自己。

“拉進來吧。”

“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切的秘密都在這裡，這個意識空間裡面。而我所需要的。就是根源吧。”

“小子，你真的做好準備了？一旦你碰觸了根源，等待你的就是直接宣戰。沒有任何人或者東西，能夠作為緩衝。”

龍神聽不到銘的話，卻能夠明白唐恩一個人話音中的含義。

“銘有一句話說的沒錯，我們是弱者。弱者就要有弱者的戰鬥方式，不惜一切，歇斯底里，賭命拼殺。為了勝利，為了最後的結果，哪怕有著一絲的可能性也要衝上去。”

“弱者，不就是這種東西麼？”

“哈哈，說得好！曾經我還是一條小龍的時候，忘記了多少次為了一口吃的拼殺無數惡獸。這才是弱者，弱者的戰鬥方式！唐恩，如果你以前有這種戰鬥的膽量的話，或許我會高看你一眼。”

唐恩卻嗤之以鼻，道：“膽量？這只不過是弱獸面對獵人的以命搏命而已。至於你的看重，我不在乎。”

銘正在執行唐恩的命令，艾恩葛朗特第一層的根源，隨著他拉開的一條小小的縫隙流入了唐恩的意識空間。

濃稠宛如蜜糖根源，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危險。然而當根源一出現，山上的惡龍全部匍匐在地，一雙雙眼睛帶著驚恐的看著根源，銘也遠遠退開，就連龍神也露出了凝重的視線。

流出來的根源不多，僅僅只有一塊糖果大小，然而這點兒根源一出現，唐恩整個意識空間之中的意識全部暴動了起來。根源開始自動凝結成為漩渦旋轉，無數的意識隨著根源運動，形成了一道意識風暴。

狂暴的風暴席捲著意識空間，範圍越來越大，延伸向了遠處，照這樣發展下去，似乎看似無邊無比的意識空間，也會被全部調動起來，加入漩渦的行列。

突然，唐恩腳下，原本用來站立的一塊無色六邊形，變成了一連串的壁障，圍繞整個巨大的山峰，形成了一個半球形的壁障，透明的壁障也變成了紅色，代表著危險的紅色。

“看樣子，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權利了。這個變化代表著她已經知道了這裡的變化，恐怕派來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唐恩沒有理會龍神的調侃，而是飄浮了起來，飛向了漩渦的中心。

那裡，是濃稠的根源。

唐恩伸出了手。

預想之中的劇烈變化沒有出現，唐恩的手指碰到了根源上，根源好像活了一般，蜜糖隨著唐恩的手指向上蔓延，不過，僅僅是纏繞了唐恩食指的上的兩個指節，便溜了回去，似乎是確認了唐恩的身份便不感興趣了一般。

不過，一股戰慄感還是從手指上傳來，進而蔓延到唐恩的全身，無數宛如幻境一般的資訊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所有的景色一閃而過，都是殘缺的片段，但是唐恩卻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在普通的農家小院中出生……

在沒落的小城市裡長大……

在沿海的新興城市讀寄宿高中……

在異國他鄉的大學之中漫步留連……

然後，是死亡。

鮮血染紅了他的軍裝，唐恩的瞳孔在擴散，意識在飛速消失，唯一能夠記得的東西只有一個。

他叫做唐恩。

唐恩猛地後退幾步，眼前仍舊是旋轉不休的巨大風暴，似乎沒有什麼差別。

然而，唐恩看著周邊的一切，陷入了震驚之中。

無數個人影，從意識風暴之中走了出來，他們衣著各異，年齡不同，卻有著同樣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