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霜苦笑一聲,“你都知道了,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你所有的事情,我都要你親自說給我聽,不管是好的壞的,快樂的悲傷的,我都會聽。”
顧雲霜猶豫了好久,隨後點點頭,“我爹應該告訴你了,有個女孩子是我的青梅竹馬,她叫林憶晴。”顧雲霜停了一下,看了看寧梓寒。
寧梓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吃醋,讓他繼續往下說。
顧雲霜接著道,“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只比我小了一歲,那時候,我的性子並不孤冷,相反,我們一直在一起玩,田間麥瓏到處都是我倆的笑聲。她是個小才女,對於詩歌辭賦更是精通,那時她只有八歲,就已經是我們那非常有名的小神童。有一天,我們倆在一起寫字,她在寫自己的名字,突然就想起了什麼似的沉思起來,隨後她問我為什麼我沒有表字。我搖了搖頭告訴她我也不知道。
她笑了笑道,‘既然你沒有,那我就為你起一個吧。’。我自然答應,她想了想道,中間那個字就用她名字中的‘憶’字,隨後又說這個憶字太女氣,所以她換了一個字,就是立羽這個翊字。她說他和我在一起非常快樂,最後一個字就用了一個‘歡’。”
顧林自然不會了解的這麼詳細,寧梓寒知道這裡邊的隱情自己一定了解的不夠清楚,顧雲霜的敘述才是一個最完整的故事。
“從此以後,翊歡就成了我的表字,而她再也沒有叫過我顧雲霜,一直都叫顧翊歡。她那個時候還說,是她給了顧翊歡生命,要是有一天她死了,定要讓這個名字同她一起埋葬。我十二歲那年,她得了重病,只可惜,那個時候,我隨著父親回了京城一趟,等到我再次回去的時候,她早已命殞天涯。”
顧雲霜的眼睛裡漫出來的悲傷讓寧梓寒一瞬間心疼,收了收情緒,顧雲霜接著道,“小孩子死的時候是沒有棺槨的,一張草蓆便裹住了她的生命,下葬的那一天,我用灑金宣寫了‘顧翊歡’三個字放在了她的身邊,讓顧翊歡這個名字隨著她一起埋葬。”
顧雲霜低下頭,眉眼間盡是哀傷,“‘顧翊歡’是陪著她一起死的。”
寧梓寒摟住顧雲霜,眼神裡的堅定讓顧雲霜一瞬間愣怔,“現在,我要他活過來。”
顧雲霜緊緊盯著寧梓寒,隨後又苦笑了一聲,“何必?”
寧梓寒道,“這是你心裡的一個坎,我要你跨過去,我想,如果林憶晴泉下有知,一定會希望顧翊歡可以重新活在這個世界上,替她,好好的活著,翊歡二字,乃是她親自所起,如果顧翊歡可以活過來,那麼林憶晴也就沒有死去。雲霜,我這麼說,你可能懂?”
顧雲霜笑了笑,“你為什麼非要這麼做?”
寧梓寒道,“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對我從剛開始的冷漠疏離到後邊的淺笑嫣然,這麼大的轉變我自然是欣喜的,可是後來,我越來越發覺,你的笑,總是不達心底。我知道,你身上一定還有一個故事,所以我才讓你爹來告訴我這個故事。你爹自然也是希望你可以得到真正的快樂,所以他便將這些告訴了我。”
說完,寧梓寒看著顧雲霜,“如果顧翊歡是你的另一面,那就讓另外一面重新見到陽光不好嗎?”
顧雲霜的眼睛裡水霧瀰漫,“她說了,她要顧翊歡為她陪葬,這是我答應她的,我不能違背誓言。”
寧梓寒苦笑一聲,擦去了顧雲霜快要流出來的眼淚,“我給你看個東西。”隨後,寧梓寒從懷中掏出一方錦帕,正宗的蘇繡,上邊繡著一個晴字,旁邊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但也可以看得出來這是女子所寫。
顧雲霜一把奪過寧梓寒手裡的錦帕,“這是憶晴的帕子!她的帕子上會有一個晴字,這也是她寫的字,你是怎麼得來的?是不是她還活著,她沒有死是不是?”
“她的確是死了,這是她臨死前給你寫的信,你爹告訴我這件事情之後,我特地讓息影到你們曾經生活的地方,多方打聽之後,才找到了林憶晴的家,他們家裡只有一個負責灑掃的老人,息影告訴了他你的名字,那老人就把這方錦帕交給了息影。他還說他之所以還在這裡,就是為了完成他家小姐的最後一個心願。”
顧雲霜開啟錦帕,上邊寫著,
——翊歡,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去了,那一年我說我要是死了,我定要顧翊歡這個名字來為我陪葬。可是翊歡,現在,我後悔了,顧翊歡是我為你起的名字,當我要離開的時候,我應該讓這個名字一直陪著你,就好像我還在······
“顧翊歡,顧翊歡,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