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部分人都沒發現問題,我們這些人和大山打慣了交道,這種事情基本上都拐不彎。我要不是聽老貓講過,也肯定不會注意。
這裡的樹木長得非常粗壯,樹冠遮天蔽日,地下還有灌木,那個洞窟的口子朝天開在一根橫倒的巨大枯木後面,很多不知道從哪裡延伸過來的根部都長了出來,包住了垂直洞壁的一邊。
這是一個典型的地質構造洞(由於地震等地質構造運動形成的洞穴),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山洞,其實就是山岩殼上的一條巨大的裂縫,最寬處應該有三十多米,站在邊上朝下看去,下面就是懸崖峭壁,一片漆黑,嗖嗖往上吹風也不知道有多深。
洞壁上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有很多蕨類和苔蘚,看得出這應該是一個喇叭洞,下面的空間比洞口還要大。在洞口工程兵已經架上了一張網,一邊拉著牽引器和柴油馬達。一筐一筐用軍綠色帆布包著東西給吊了下去,顯然這洞下面已經有人了。
那個大校告訴我們,工程兵已經完成了初期的勘探,洞垂直有二百一十四米深,洞底有活水,我們可能得坐皮筏子,而且,在洞底橫向順水六十米左右的地方,發現了四個岔洞,我們這一批人要進行分組。
我聽到這裡腦門就開始冒汗,老貓的話在我心裡揪了起來——這老傢伙也太準了。
六,分組
當時的情況,屬於勘探方面的人一共是二十三個,四個人一組,一共四個組,剩下的人做後備隊支援,每一個組跟半個班五個戰士,做掩護和背裝備。
當時的建制,一個班的數量不定。
這裡要區分一下,其實勘探隊屬於特殊技術兵種,隸屬於地質勘探工程大隊,而工程兵屬於陸軍兵種,是分屬兩個系統管的。相對而言,我們自然要比工程兵舒服得多,平時沒有部隊裡的很多條條框框,並且我們都是有軍銜的。
技術兵種當年還是正規軍編制,我們入伍的時候受過嚴格的訓練,不過,雖然如此,這幾年高強度的工作下來,根本不可能持續那種體制,有工程兵在身邊,還是很有必要的,特別是洞窟勘探,繩索重量很重,遇到地下斷崖或者地質裂隙的時候,消耗量又很大,多幾個人帶繩子,可以讓我們在初期走的更遠。
另外顯然他們還帶了一些自己安排的東西,經常訓練的新兵都能負重20公斤行軍30公里以上,雖然不知道他們背了什麼東西,但是看他們的表情還是比較輕鬆的。
我當時琢磨著老貓的話,想混著到支援那部分人裡面去,先窩著看看情況,可惡的是排組的時候,是按年紀來的,我在裡面算小的,給分在了第二組,和我同組的還有王四川,和兩個陝西來的,一個叫裴青,一個叫陳落戶。
這兩個人我也不陌生,我們在克拉瑪依石油大會戰的時候已經是戰友,之後經常子啊地方上碰到,不過不再同一個單位,見面也通常是我們走他們來,彼此打個照面沒什麼印象,這一次總算是有深度交流了。
裴青是個少白頭,臉上白白淨淨的看著很年輕,但是頭髮斑白,很苦大仇深的樣子。人有點小驕傲,據說學歷很高,是單位的技術骨幹,平時話很少,據說還是個招惹桃花的主兒。
陳落戶和他正好相反,基層實幹出來的,說普通話都不地道,我們有時候講笑話,這兩個人聽啥樂啥,整天——你包社列,餓知道列,忒喝笑列。非常的有趣。可惜這人有點狡黠,看得出很有小心思,是那種機關裡面的小人,我們都不怎麼愛答理他。
工程兵方面和我們一起的是當時內蒙古工程兵團六連四班的五個人,副班長好像叫什麼什麼抗美,四個戰士都是陌生面孔,相當的年輕,那時候也不帶介紹的,我們就是互相敬了個禮,認了面孔就算了。
武器方面,當時副班長是帶56式,其他四個人帶著54衝鋒槍,子彈都帶足了,王四川和他們說太誇張了,在南方的洞穴裡可能還有野獸,在這裡,最多有蝙蝠而已,這裡的洞內溫度太低了,冷血動物待不牢,熊之類的東西也不可能爬到這種洞裡去。唯一需要擔心的倒是保暖和氧氣,但是這些方面,工程兵們顯得並不上心。
當然這些兵不可能聽我們的,我們自己都拒絕帶槍,只是綁上了武裝帶,裝備被分類歸到每一個人的身上,我帶上地質鏟和地質錘等工具,感到很幸運,這些東西都是可以用來防身的。又不會太重。王四川背了幾件餐具,叮叮噹噹的,對組織上的意見就很大。
準備妥當之後,我們一個一個的被牽引器從洞口吊了下去了,那經歷我至今記憶猶新,二百米多吊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