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的鐵網板鋪成的棧道,出現在水下的麻袋中間。鐵網板是浸在水裡的,但在上面走肯定不會太過困難。
雖然我們不知道這排水是人為的,還是由這裡的自動機械控制的,但是我們知道這是一個離開困境的絕好機會,我們馬上爬下飛機,順著麻袋一路攀爬下到了棧道上,棧道下面墊著屍袋和木板,雖然已經嚴重腐朽但是還是可以承受我們的重量。我們快步向前跑去。
很快水位就降到了棧道以下,不用趟水了,跑了大概一百多米,咆哮的水聲更加的震撼,我們感覺自己已經靠近水壩了。此時已經看不到飛機了,巨大的鐵軌出現在水下,比普通火車的鐵軌要寬了不止十倍,看鐵軌和出現飛機的位置來看,應該是滑動飛機用的。
同時我們也看到了鐵軌的兩邊,很多的巨大的變電器,那些是巨型的水力發電裝置的附屬設,在這裡的激流下,似乎還有一些在運作,發出轟鳴聲,但是不仔細聽是分辨不出來的。
此外有吊車,還有指示燈和倒塌的鐵架哨塔,隨著水面的迅速下降,各種各樣已經嚴重腐蝕的東西,都露出了水面。
真是想不到這水下竟然淹沒了這麼多的東西,不過奇怪的是,這些東西怎麼會設定在河道里?
再往前,我們終於看到了那道大壩。
那其實不能稱為大壩,因為只有一長段混凝土的殘壁聳立在哪裡,很多地方都已經裂開了縫了。但是,在地下河中,你不可能修建非常高的建築,這座大壩可能只是日本人臨時修建的東西。
我們在大壩下面看到了警報的發生器,——一排巨大的鐵喇叭,也不知道剛才的警報,是哪一隻發出來的。而棧道的盡頭,有那種臨時的鐵絲梯,可以爬到大壩的頂部。
抬頭看看,最多也只有幾十米,看著大壩上潮溼的吃水線,我心有餘悸,副班長示意我,要不要爬上去?
我心裡很想看看大壩之後是什麼,於是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的踩上那看上去極不牢靠的鐵絲梯。
幸好鐵絲梯相當的穩固,我們一前一後爬上了大壩,一上大壩,一股強烈的風吹過來,差點把我直接吹回去,我趕緊蹲下來。
我原本估計,一般大壩的另一面,必然是一個巨大的瀑布,這一次也不假,我已經聽到了水傾瀉而下的聲音,聲音在這裡達到了最高峰。
然而又不僅僅是一個瀑布,我站穩之後,就看到大壩的另一面,是一片深淵,暗河水崩騰而下,一直落下,但是奇蹟般的,我竟然聽不到一點水流在下面撞到水面的聲音,根本無法知道這下面有多深。
而最讓我感覺到恐懼的是,不僅是大壩的下面,大壩的另一片同樣完全是一片虛無的漆黑,好比一個巨大的地底空洞,我的手電,在這裡根本就沒有照明的作用。也無法知道這裡有多大。
我感覺到一股空虛的壓迫感,這是剛才在河道中沒有的,加上從那黑暗中迎面而來強勁的冷風,我無法靠近大壩的外沿。我們就蹲在大壩上。副班長問我道:“這外面好像什麼都沒有?好像宇宙一樣。。。是什麼地方?”
我搜尋著大腦裡的詞彙,竟然沒有一個地質名字可以命名這裡,這好像是巨大的地質空隙,這麼大的空間,似乎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大量的溶洞體系壽命終結,突然崩塌,形成的巨型地下空洞。
這是地質學上的奇景,我竟然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如此罕見的地質現象,我突然感覺自己要哭出來了。
就在我被眼前的巨大空間震驚的時候,突然“轟”的一聲,幾道光柱突然從大壩的其他部位亮了起來,有幾道瞬間就熄滅了,只剩下兩道,一左一右的從大壩上斜插了出去,射入了眼前的黑暗中。
我們嚇了一跳,顯然是有人開啟了探照燈——大壩裡有人!
副班長戒備起來,輕聲道:“難道這裡還有日本人?”
我心說怎麼可能,驚喜道:“不,可能是王四川!”說著,我就想大叫一聲,告訴他我們在這裡。
可沒等我叫出來,一股極度的恐懼頓時籠罩了我,我渾身僵住了,眼睛看到了那探照燈照出來的地方,一步也挪不開。
我一直認為恐懼和驚嚇是兩種不同的東西,驚嚇源於突然發生的事物,就算這個事物本身並不可怕,但是因為它的突然出現或者消失,也會讓人有驚嚇的感覺。而恐懼則不是,恐懼是一種思考後的情緒,而且有一種醞釀的過程,比如說我們對於黑暗的恐懼,就是一種想象力思考帶來的情緒,黑暗本身是不可怕的。
如果你要問我當時在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