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地笑了笑,重新關門,那柄飛刀也早就回到了袖子裡。
“我是方星,初次見面,沈先生多多指教。”她向我也同樣躬身施禮,長髮幾乎披垂到地。
“‘香帥’方星方小姐?”我恰當地表現出內心的驚駭。
“不好意思,那只是圈裡的朋友給起的綽號而已。”她很謙虛地微笑著,重新坐回轉椅裡。
方星的光輝事蹟早就傳遍了整個亞洲,所有媒體都將她視為收視率的救星,只要她出手,就一定能犯下石破天驚的大案,而且永遠都是懸案,令警察束手無策。
“方小姐光臨寒舍,有什麼指教?”我身邊並沒有讓她能看上眼的東西,並不怕她出手來偷。
方星皺眉一笑:“我剛剛說了,是向沈先生求醫而來。我的相思病,就是那張照片上的東西,如果沈先生肯把這個‘碧血靈環’交給我,大家或許可以認認真真地做個朋友,怎麼樣?”她的右手向書桌上一抹,那張照片重新出現在她的手裡。
“就是它,害得我得了相思病,而且——”她的手指一彈,照片飛旋著射向我的胸前。我只得伸手接住,那是父母的遺物,不容許半點汙損,不過“碧血靈環”四個字,我真的是第一次聽到,更沒有見到過玉鐲的實物。
她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沈先生,說老實話吧,我已經連續監視你九個半月了,其間拍攝的膠捲和錄影帶接起來,已經足夠繞港島三圈。以我的本領,雖然不能自負天下第一,卻從來也不妄自菲薄,所以,九個半月內,已經對你瞭解得通通透透。”
“現在,我承認自己輸了,因為我沒找到你藏寶的地方,只能這樣跳出來,把事情擺在桌面上,由暗偷轉為明偷。只要它在你手裡,不管你願不願意交出來,最終都會是我的,所以,大家最好拿出點合作的誠意來,別東躲西藏地鬧個不歡而散——”
我這一次是真正感到驚訝了,對方可以在我一點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實行監視,時間長達九個半月,可能嗎?
她讀出了我的懷疑,立即接下去:“所有的錄影帶都在,有興趣的話,改天到我的公寓裡,我們可以一邊喝咖啡一邊欣賞。”
她的突然出現,讓我平靜的心一下子動盪起來:“‘碧血靈環’是什麼東西?為什麼父母從來沒提起過,而只留下一張照片,還寫下了那些關於‘審判日’的話?”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由她的話裡,我甚至敏感地懷疑到當年父母會不會是因為擁有了這個“碧血靈環”而遭不測的?
“沈先生?沈先生?”她低聲叫我。
我用開啟屋頂大燈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的失神,慢慢在桌前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沈先生,實不相瞞,客戶給了我關於‘碧血靈環’的資料,並且以十個月為期限,讓我偷到它。現在只剩三週,如果我不能完成任務,加倍返還訂金不說,所有的江湖聲望就全部毀於一旦了,你開個價,就算是漫天要價,咱們都可以商量,怎麼樣?”
小偷與主人談生意,這可能是破天荒第一次,但她卻實實在在地這樣做了。
我把照片平放在桌面上,直視著她,輕輕搖頭:“我已經說了,我沒有這樣東西,只有照片,而且不知道它的名字。”
隔著書和照片,她的眉頭皺得更緊:“可是,對方有足夠多的資料證明,‘碧血靈環’就在你手上,或者說,就是你們沈家的世代相傳之寶。”
我只能苦笑著打斷她:“它在不在我手裡,並不取決於任何資料證明。方小姐,這次真的幫不了你——”
大門外,已經傳來汽車的急剎車聲,應該是姓麥的車子到了。
我起身,拿起書和照片,放回書架,禮貌地向方星彎了彎腰:“方小姐,我要出診,你請便吧。”
她失望之極地站起來,重新戴上眼鏡,再三地審度著我的表情,忽而展顏一笑:“沈先生,關於‘碧血靈環’的那些資料,如果你感興趣,可以給我電話。”她取過鉛筆,在記事簿上飛快地寫下了一行數字。
方星告辭時,關伯掩飾不住遺憾,他根本想不到面前白衣飄飄的女孩子就是名滿江湖的神偷“香帥”。
門口停著的竟然是一輛黃色的計程車,讓我有些納悶,對方既然住在銀冠酒店的頂樓貴賓房,難道連私家車也沒準備嗎?或者至少可以借用酒店裡的頂級迎賓車,那些不過是貴賓房的附屬設施,可以免費使用的。
“沈先生好,我是麥義,剛剛跟您透過電話的。”從車子裡跳出來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