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三分鐘後引爆,一切按照我的計劃執行。”居爺開門出去,哐噹一聲回手關門。
很明顯,引爆炸彈只能造成老龍的別墅化為廢墟,所有人葬身於火海,也包括那個神秘的地下孕婦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那將是一場人間慘劇。當任我笑衝出主樓時,炸彈對他不會有太大威脅,因為我親眼見過貓科殺人獸的智慧程度,一定能從震天爆炸中生還,繼續它的殺戮行動。
“要不,電話我來打?”我改變了主意,希望由自己跟何東雷談,詳細說明情況。
方星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只能放棄自己的想法。
我結束通話電話,準備重新撥何東雷的號碼時,留在車廂裡的人陡然拔槍,冷漠地對準我。
“沈先生,別為難我們,不要給警方打電話好嗎?”一個看似木訥的槍手走向我,伸手取走了我的電話。對於這些人而言,居爺的話就是至高無上的命令,必須不折不扣地去執行。
“很多人會死,明白嗎?只有警方介入,才會阻止任我笑引起的屠殺。”我能夠打倒他拿回電話,但那樣一來,只會讓雙方敵對情緒更加激烈,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衝突。
“我們只聽居爺說話。”槍手冷笑著。
“那麼,我出去找居爺,可以嗎?”我努力剋制自己,不想對這些小嘍羅們發火。
“不,留在原地就好了,居爺要跟你談話,自然會進來。”槍手盡職盡責地執行著居爺交代的任務。
我突然橫向錯步,引開他們的槍口,然後迅即近身錯步,連環踢飛三人,然後把飛在空中的電話接住。沒有人來得及開槍,跟我相比,他們的身手和反應速度還是太慢了。
“我來打電話,大家都不要動,否則——”我把搶到的一柄手槍套在尾指上,輕鬆灑脫地轉了幾圈,然後丟在桌子上。
我從來都沒想到過殺人,而一直奉行“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的行事準則,寬恕別人,絕不毫無理由就去做事。
電話僅僅振鈴一次,何東雷的聲音便焦躁地響起來:“喂,哪位?”
我做了一次長長的深呼吸,語氣平靜地回答:“是我,沈南。”
“我在去老龍別墅的路上,有事快說。”他的聲音變得溫和了一點,畢竟我們曾經並肩戰鬥過。
這次輪到我有些小小的意外了:“是不是那邊有人報警?”
何東雷頓了一下,彷彿在考慮如何措辭,稍停才回答:“是,有人報警,但這事與你無關。這麼久不聯絡,到底有什麼事?”
一談及公事,他的職業性戒心立刻提起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口吻。
我只能含糊其辭地提醒他:“有朋友說老龍別墅裡藏著幾個來歷相當詭密的絕頂高手,你自己當心些。另外,我剛從伊拉克回來,曾見過你的一位姓黎的朋友,有時間咱們坐下來聊聊,可以嗎?”
何東雷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隨手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管是誰報的案,只要警察插手此事我就放心了,總不至於讓事態無休止地惡化下去。
“大家放鬆點,其實我們此刻都站在同一條船上。”我向幾個槍手笑了笑,準備走出車廂去找居爺。陡然之間,車廂的左側被什麼東西猛烈地撞擊了一下,一陣亂晃,桌面上的一臺膝上型電腦跌到地上,上下蓋子立刻分離開來。
“有敵人來了,大家警戒!”剛剛拿走我電話的槍手吼叫著。
車廂門被人拉開,居爺一步一步倒退著走進來。
“居爺,怎麼回事?”我向左側一閃,警惕地凝視著車廂外面的無邊黑暗。
居爺沒有回答,而是慢慢轉身,身子搖晃著靠在一張桌子角上。他的胸口已經出現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兩條折斷了的肋骨倒戳出來,白森森的骨茬刺痛了我的眼睛。
“他……來了……”居爺灰白色的臉上露出一抹悽楚的苦笑。
槍手們立刻變得鴉雀無聲,目瞪口呆地做著舉槍向外的姿勢,誰都沒有膽量接話。
“任我笑、來了。”居爺又說,身子佝僂著沿桌角下滑,直至跌坐在地面上,下巴幾乎捱到了胸口。
一名槍手暴跳起來,衝向門外,雙手舉著一支微型衝鋒槍,連聲怒吼著:“來吧來吧!哪裡來的孤魂野鬼,快滾出來受死——”他的背影剛剛沒入黑暗,清脆如爆豆般的槍聲便響起來。
“衝出去?我們衝出去?”他的同伴躍躍欲試。
不到三秒鐘,先前那槍手就倒摔回來,砸在大螢幕腳下的音箱上,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