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起來。
戈蘭斯基起身,走到那怪物前面,抱著胳膊狠狠地盯著它:“喂,蝰蛇的意思,假如有人趕在咱們前面做了什麼,就一定是毒刺干的,對不對?”
怪物仍在酣睡之中,偶爾動動身子,但始終沒被驚醒,像是疲倦之極的孩子。
“沈南,我覺得那怪物好像有所改變,怎麼會如此安靜?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方星在自己額頭上連續敲擊了五六下,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我所見到的怪物,無論成年的還是幼小的,身體裡都彷彿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活力,跳躍行走時、逼視我和方星時,都帶著一股霸道暴戾的殺氣。那種混合著獸性和魔性的殺氣是與生俱來的,即使在睡夢中也不應該有所減弱。
現在,透過監控畫面看,體型龐大的怪物老老實實地蜷縮著,既沒有防人之心,也沒有傷人之意,似乎已經失去了原先那種殘暴兇狂的靈魂。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本菲薩已經攫取了怪物的靈魂,轉移到切尼身上?”方星眼睛一亮。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地回答:“那麼,切尼已經死了,難道那靈魂也跟著死了?”
方星立刻搖頭:“不可能,根據能量守恆定律,即使切尼這種中間載體崩潰掉,靈魂依舊是靈魂,會在第一時間從載體的軀殼中逃逸出去。”
這些充滿了悖論的問題,答案被本菲薩揭示了出來:“對,老鬼很肯定地說,只有毒刺能做到那一點。當時,毒刺離開梵蒂岡時,她的水平已經超過了老鬼,有一次,她甚至面對面地攫取了老鬼的靈魂,把他嚇得四天四夜都沒睡好。老鬼說過,毒刺天生就是為‘離魂術’而存在的,她修煉一天,要頂得上普通人修煉一年。幾年過去,不知道她的異術增進了多少,反正比我要高很多,唉——”
戈蘭斯基不耐煩地打斷他:“你的意思,只要她出手,就沒人能夠阻擋了?如果她幫紅龍,我們每個人豈非都死定了?”
他的腳尖輕輕踢在怪物的爪子上,但怪物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抱頭大睡。
“基本是就是這樣。”本菲薩傻笑起來。
“那麼,你豈不成了毫無用處的累贅?”戈蘭斯基剎那間兇相畢露,雙手一揮,兩柄袖中劍亮了出來。
“我是累贅?呵呵,明天,明天我就回梵蒂岡去,這一次就算白跑一趟,你不必付給我酬金,咱們互不相欠——”本菲薩剛想站起來,戈蘭斯基的雙劍霍的一閃,已經從他的後心刺入,前胸穿出,兩行鮮血由劍尖上激濺直飛。
以利益聚合的團隊,往往會以利益的終結而瓦解,可能他們之間就是存在著某種僱傭與被僱傭的交易。當戈蘭斯基確信本菲薩江郎才盡的時候,就出手擊殺,連撤身事外的機會都不給對方留下。
“嗯,這是我完全能猜到的結局——你那位駭客朋友如果一直跟戈蘭斯基在一起,早晚給他害死,是不是?”方星冷笑,對戈蘭斯基充滿了鄙夷。
江湖上多得是誇誇其談、名不副實之輩,以“冰島降魔手”的大名,背地后里做這種趕盡殺絕的爛事,的確讓人大跌眼鏡。反過來想,大獵命師本菲薩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差不多能歸結到“異術界敗類”那一群裡去,這樣的人多死一個,就算是多為世界除了一害,我們樂得袖手旁觀。
本菲薩暴叫了一聲,那沉睡著的怪物倏的跳了起來,血紅的眼睛一閃,直奔戈蘭斯基。
那隻鐵籠丟在大廳的另一角,我始終覺得把它從籠子裡放出來就是一種最大的失策。戈蘭斯基僅有兩柄短劍,而且還插在本菲薩後背上,急切間無法拔出來。
我很明顯地感覺到,即使那怪物的動作依舊迅捷如風,卻已然沒有了起初的悍然殺氣。
“你……你殺了我,一定會……有人給我報仇,呵呵……等著毒刺出現吧,等著吧……”本菲薩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幾步,受傷極重,腿腳蹣跚。
怪物撲到戈蘭斯基身前五步之處,唰的縱了起來,雙爪橫劃他的前胸。之前黎文政那樣的絕頂高手面對怪物時都沒有還手之力,慘遭屠戮,所以我並不看好戈蘭斯基能有更好的表現。
方星緊張地靠近我,身子微微顫抖著。假如戈蘭斯基與本菲薩雙雙慘死,怪物衝出那車庫,轉眼間又會造成許多無辜士兵的死傷,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戈蘭斯基陡然大吼一聲,雙掌齊出,同時擊中了怪物和本菲薩兩個的頭頂。他的動作不但剛猛暴烈,而且速度快如閃電,掌心與目標接觸後,一沾即退,腳下飄忽如風。
本菲薩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