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戰後城市帶來夜以繼日的巨大繁榮——“那將會成為一出悲劇,海灣戰爭的悲劇。一群為國家而戰的人,突然發現他們熟知的祖國已經面目全非,成了另外一個大國的美麗附庸。”
我的心情再次變壞,沉默地向回走。
“為什麼不問問我,最終目標是什麼?沈先生,上一代不斷地教育我們,隨機應變,事急需變通。我們要進入鬼墓,就無法繞開這些士兵,只能採取迂迴戰術。因為我們不像唐槍那樣,只憑一個四十厘米直徑的盜洞就能深入幾百米之下。我們必須認清形勢,沈先生,話已至此,多說無益,請你斟酌處理吧。”
方星變得異常焦慮,可能是目睹了卡萊的異變之後,更加認識到形勢之糟糕,出乎自己的預料。
我們回到第二層,蘭科納已經為她和無情安排了兩個相鄰的小房間。
“要不要去看看無情?你現在很需要好好看看她,而且要看清她——”方星話裡有話,從我背上掙扎著跳下來,走入屬於自己的那一間。她舉手擋住即將關閉的玻璃門,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沈先生,我從十六歲闖蕩江湖,一直是千里獨行,從不跟人合作。如果你願意,將是我的第一個合作伙伴。”
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旁敲側擊地反問:“你會幫我救唐槍出來嗎?”
很多時候,我會把別人的生死看得非常重要。歸根結底,我是一個出身清白的醫生,正因為了解到死亡的可怕,才更珍惜從自己身邊經過的每一條生命。
方星一笑:“你很擔心他?其實,母親一直教育我,比死亡更痛苦的是好朋友之間的背叛。你可以全力抵抗死亡的威脅,卻永遠防範不住朋友的背後一刀。沈先生,你雖然生活在港島多年,對於江湖上的詭詐變化了解得還不夠深,我說的有道理嗎?”
“我只有唐槍這一個朋友。”我淡淡地回答。
我們之間的連續對話變得答非所問,彼此心裡都存著很多顧慮,沒法把話說得足夠透徹。
“我答應你,助你救唐槍,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無比。
“什麼?”我心裡的石頭落地,馬上變得渾身輕鬆。
“假如再出現卡萊發瘋的那種失控局面,我要你第一刀就取對方性命,絕不要牽連無辜的人。沈先生,我很明白你之所以遲疑出手,是為了試探我的身體劇變是不是裝出來的。剛才,幾秒鐘之內死了四名士兵,你的試驗目的達到了嗎?”
方星冷笑了兩聲,返身走進去,那扇玻璃門緊隨著徐徐關閉。
“試探你?考驗你?”我無奈地搖頭苦笑。用人命來做試驗這種事,我是絕不會做的。方星失態、卡萊失控時,我明顯地感覺到甬道之內殺機四伏,彷彿有幾千頭怪獸沉潛於黑暗之中,隨時都會撲上來擇人而噬。
“與其這麼說,不如說是為了更好地保護你。”我嘆息著推開無情的門,緩緩走了進去。
8一沾即死的致命毒藥
這是一個僅有四米見方的單人房間,室內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如同港島普通公寓樓裡的最小單位。
無情斜倚在床頭上,手裡捧著一個筆記簿,正在飛快地寫著什麼。她的腰部以下,嚴嚴實實地蓋著一張草綠色的軍用毛毯。
“腳傷好些了沒有?”我把自己的聲音放緩到最柔和的地步,因為她不僅僅是個病人,而且是唐槍的妹妹。
“還好,謝謝沈先生的關心。”她的態度很客氣。
我在床前坐下,看到她的筆記簿上繪著一張路線複雜的地形圖,很多地方,用重重的階梯線標示出來,應該是對應著曲折迴環的大段樓梯。
“哥哥已經失蹤了很多天,我沒有辦法,只能憑著記憶描繪他以前講過的鬼墓地形。現在,最令我困惑的是,那甬道里的情況與他說的大不相同,是否我所聽到的鬼墓內部情況,也會有所改變?”
她把筆記簿遞過來,那是一幢宏大的五層建築,平整寬闊,但卻不是阿拉伯地區的建築風格。
“這不是鬼墓,假如唐槍去過的地方是畫上這樣子,那麼一定是有什麼事搞混了。無情,你再好好回憶一下,那個邀請唐槍和冷七盜墓的怪人,說的難道就是畫上的這地方?”我的思想一下子變得迷惑起來,因為她畫出的是看起來相當正常的地上建築物,而不是埋藏在沙漠裡的地下墳墓。
我在腦海裡急速清理著自己的思路:“唐槍深入大漠,為的是替那神秘人物取得鬼墓下的所羅門王封印。他和冷七也確確實實因為鬼墓的事而遭到不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