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斷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這一次我們還有得選擇嗎?”她的臉色陰沉下來。
我無法接話,沒有她的隨機應變,我跟無情便要直接面對衛兵的槍口,有“命喪當場”之虞。
“方小姐,你的目標,是不是那些寶藏?我不得不鄭重其事地告訴你,那些東西是屬於唐槍的,別人插手染指也沒有用。”無情又一次按捺不住了。
方星彈指一笑:“寶藏?哈哈,世人都太低估了紅龍的胃口,也沒綜合調研過他的志向。還記得他自己寫的那本禁書《一顆沙子裡看世界》嗎?裡面明確表達了他‘ 視金錢如糞土’的處事原則。對他而言,寶藏仍舊只是工具,可以給任何人,也可以從任何人手裡給搶回來——唔,我突然發現,薩達姆的原則其實就是中國古代綠林響馬的來頭……”
無情大聲冷笑:“我不管你在說什麼,寶藏是唐槍第一個發現的,江湖上早有先來後到的規矩。”
我為無情的幼稚而暗暗苦笑,當前困難的焦點並非寶藏的歸屬問題,而是我們究竟如何從這個詭異的空間裡逃生。
房間裡的氣氛陡然變得僵硬起來,方星猛的揮手,以不容置辨的口吻喝道:“都聽我的,否則大家都沒有好處!”
我凝視著她的側面,心裡對她的好感正在一分一分消失。
無情哼了一聲,目光向我投過來。她的腳已經斷了,形同廢人,能夠倚仗的當然也就只有我。
“我們……聽你的。”我緩緩地回答,心情正在加速低落。寶藏比友情更重要,或許她與我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友情可言,只不過是對我和關伯的利用。
方星揚眉一笑:“沈先生,事情並非你想像的那樣,不過我現在沒時間解釋。麥義的資料揭示了相當多的軍事秘密,我們所處的位置是在鬼墓之下,而伊拉克軍隊避居此地,為的是執行一個名為‘特洛伊木馬’的軍事計劃。戰爭開始之前,紅龍的智囊團便早就擬定了這些周密的行動程式,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實施。簡單些說,伊拉克人就是要最終贏得這場漫長的馬拉松式戰爭,而不去計較眼下的勝敗得失。近衛團、共和國衛隊師以及伊拉克軍方的最精銳武器系統,都藏在這裡,其給養儲備力更是大得驚人——”
無情怪笑了一聲,以示對方星這種天方夜譚一樣的敘述並不相信。
“世界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紅龍,的確是一個目光深遠、視野開闊的政治家、軍事家,一旦‘特洛伊木馬’計劃成功,海灣地區局勢立刻就會逆轉,阿拉伯石油之海重新回到伊拉克人手中。”
方星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直到最後變得石頭一樣冷硬。
無情聳了聳肩:“在伊拉克人眼裡,紅龍就是他們的救世主,從第一次海灣戰爭時便是如此。方小姐,你以為自己能騙得了對方?”
她與方星自始至終都無法融洽相處,在港島時如此,到了現在的困境中仍然這樣。
方星走向側面的書桌,在一隻巨大的紫檀木地球儀上輕輕一撥,球體飛旋,發出“沙沙沙沙”的響聲。
她剛剛提及“無線電通訊管制”一詞,這在伊拉克戰爭中是一項非常敏感的現代化技術。美國人分佈在太空軌道上的通訊文星和間諜衛星,已經百分之百地控制了阿拉伯世界的無線電訊號頻段。只要有人透過這種途徑收發訊息,五秒鐘內,其地理座標便會被美國人破譯,精度誤差不超過五米。
5黑巫師與海市人
大部分撲克牌通緝令上的被捕者,都是因為無線電訊號洩密而露出行蹤的,只有少數人執行了最嚴格的“無線電通訊管制”,隨行者拋棄了一切現代化通訊裝置,才得以順利逃脫。在這種高科技對抗中,伊拉克人不過是美國大象腳下的小螞蟻,毫無防禦能力。到了最後,他們只能選擇“口口相傳”的原始聯絡方式,索性連文字記錄的信件傳輸都免除了。
如果換了我是潛藏計劃的執行者,行動的第一條要則便是執行這一規定,否則的話,過不了幾周大家就都成了美國人的甕中之鱉。
“並非是‘騙’,我就是伊拉克人的聯絡官。無情小姐,假如你獲得了全部的行動資料後,當然也可以把自己變成聯絡官,成為這群地下隱居者頭頂的太陽,照亮他們的未來。”
方星手指一點,準確地讓代表海灣地區的那抹藍色停在自己指尖上。
現在,這裡屬於聯軍控制,伊拉克人已經成了戰勝國的附屬品。
我不願意再把大家的思想糾結於毫無意義的口水戰中,及時地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