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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關伯也皺了皺眉:“哦?那麼,咱們是不是該請人家進去喝茶?”

他牢牢地佔據了門口,意圖相當明顯,根本就是要把狄薇拒之門外。

狄薇惶恐地彎腰,向關伯深鞠一躬:“老伯伯,不必客氣了,資料送到,我馬上就會離開。”

她給我留下的印象,處處避讓,與人為善,港島目前已經很少有這樣謙卑溫和的女孩子了,這一點,有些對我的胃口。

我在紙袋子上一彈,低聲告訴關伯:“快進去吧,方小姐有請。”

他的陰沉臉色馬上變魔術一樣地生動起來:“真的?好好,我進去,不妨礙你們了……”轉身大步進了院子,接著便忘記了刁難狄薇的事。

方星的突然出現,猶如一個沉甸甸的砝碼,一下子把關伯心裡的好惡天平壓得失去平衡了。只要是對方星有利的,就立即執行;對她不利的,立刻拒之門外,永不放入。

“沈先生,我該走了。梁醫生去世後,學校里人心惶惶,原先歸他領導的研習生們全部要求換班。到昨天為止,警方的第一輪調查剛剛結束,沒有公佈明確結果。希望他們能早日把兇手緝拿歸案,以祭奠梁醫生在天之靈。”

她的語調越來越沉重,摘去眼鏡,輕輕擦拭著腮邊流下來的眼淚。

梁舉的死不能不說是港島醫學界的巨大損失,當天凌晨他給我打電話時的情景又一次逼真地浮現上來,十條脈搏的孕婦、實驗室儀器上淋淋瀝瀝灑著的鮮血,還有那些恐怖怪異的抓痕——“殺死他的到底是什麼怪物呢?”

我黯然長嘆:“狄薇小姐,我去拿支票給你。”

狄薇搖著手惶恐後退:“不不,沈先生,上次你已經付給我太多的錢了,我只希望以後如果有什麼埃及文字資料需要翻譯的話,還記得找我,我一定不遺餘力努力做好,再見。”

她又向我鞠了一躬,轉過身子,逃一樣地快步走向小街盡頭。

當下的港島,像她一樣重義不重錢的女孩子越來越稀有了,正是意識到這一點,我心裡才會有一點點欣賞她。

我走回書房,看到方星正在電腦前忙碌著,臉色已經平和了許多,但是眉心緊鎖著,似乎心情頗為焦慮。

“我已約了老杜,下午五點鐘去他那裡。”她的雙手在鍵盤上噼裡啪啦地敲打著,頭也不抬。

“達措怎麼樣?情況有沒有惡化?”這也是我所關心的問題。他腦子裡儲藏著的資訊,或許會對揭開全部真相具有決定性的意義。

“沈先生,你是關心他本身?抑或是關心他身體裡的秘密?”方星淡淡地笑起來,一下子戳中了我的心事。

我走到茶几前,開啟了檔案袋,一縷發黴的味道飄了出來。當我伸手掏出那些羊皮紙和列印紙時,方星詫異地轉過了身子:“那是什麼?唔,是埃及來的古代文物嗎?”

羊皮紙上,是用黑色的炭筆描繪著的象形文字,筆畫粗糙,極不嚴謹。從紙質的腐朽程度、字跡的浸潤程度來看,年歲的確久遠。

梁舉不是考古學家或者盜墓者,拿到這東西的機會並不多,只能是別人轉送給他或者是從市場上收購到的。

方星推開轉椅,慢慢地踱著步過來,在茶几上把所有的羊皮紙全部攤開,總共十三張。令我覺得奇觀的是,紙上的字跡非常潦草,似乎寫字的人是在一種極度慌張的情況下完成的,好多常見的象形字竟然筆畫不全,幾乎成了草書。

“這是梁舉的東西,他把它們交給助手狄薇翻譯,文稿未完,人就已經先死了。”梁舉的死訊曾在港島各大報紙上連篇累牘地報道過,想必方星不會忽略。

“咦?那是什麼——”她指向茶几上的第三張羊皮紙,在很多代表動物的符號圍繞下,中間有一個金魚缸一樣的東西,體積是普通符號的四倍。

我們倆的手幾乎同時摁住了那張紙,金魚缸的內部畫著很多亂七八糟糾纏在一起的細線,口上則畫著像是熱氣蒸騰而起的豎向彎曲線條。

“一鍋熱湯嗎?”方星的手指慢慢地拂過那些細線。

我立即搖頭:“不,不是,它們應該是——”在狄薇的翻譯稿上,這個符號被稱作“空氣之蟲”。她細心地在每一張文稿上都標註了頁碼,並且一一對應。不過,寫下這堆象形文字的人下筆實在太潦草了,難怪方星會把它看作一鍋冒著熱氣的湯。

方星拿起那疊翻譯稿快速翻閱著,我走到廚房去衝咖啡。

“小哥,方小姐說她要離開港島一段時間,你會不會跟著一起去?”關伯神神秘秘地湊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