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摩蘇爾的守軍全部出動,用坦克車和毒氣彈把所有瘋子消滅乾淨,投進綠洲中央的水井裡。那種怪蛇也被伊拉克部隊噴灑的劇毒農藥殺死,同時拋在井中,然後上面覆蓋了摻有高濃度消毒水的沙子,足有七八米厚。
這個訊息被嚴密封鎖長達三年之久,最後被土耳其的一支探險隊獲知,才公佈於天下。久而久之,瘋人鎮竟然成了伊拉克北部一個甚為有名的探險勝地,那口埋葬了很多屍體的井便被稱為“白骨之井”。
很多好奇的軟體動物學家甚至願意帶隊前來,盤桓幾天甚至更長時間,希望捕捉到那種可以把人咬成瘋子的變種毒蛇,以求揚名天下。
關於瘋人鎮的傳說,另一版本是這樣的:綠洲裡一直盤踞著一支反“紅龍”的武裝教派力量,其頭目在國際社會上頗有影響,軍方無法光明正大地進行圍剿,才假託“毒蛇、瘋子”之名,打了一場別有用心的殲滅戰,成功地掩蓋住了媒體的耳目。
我知道,政治上的是是非非,向來都是爾虞我詐、顛倒黑白的,沒有人能找出最終真相。
“沈先生,在瘋人鎮綠洲裡失蹤,最有可能的地點就是‘白骨之井’。近一年來,有國際探險隊傳出來的正式資料表明,那口井裡竟然出現了間歇性的‘時間流沙 ’。每週都會有幾個時段,井底的流沙向上翻騰近九米,最高的一次距離井口僅有三米,有人甚至擔心流沙會湧出井口。也許,失蹤者是在井口觀望時發現了什麼,冒險跳進去拿,結果被流沙埋住了。”
黎文政說話的時候,聲音乾乾巴巴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流沙裡會有什麼?”方星對這一分析很感興趣。
我們三個是單獨坐在中間這輛車裡的,黎文政在前排,我和方星在後排。
“傳說五花八門,最集中的一個說法是,沙子中會湧出金條,閃亮之極,並且數量非常之多,最終會排滿整個井底,面積超過十三平方米。也有很多人說,井底會出現古董、玉器——”
“有沒有鑽石?”方星在開玩笑,大約是覺得車子裡的氣氛太悶了。
黎文政木訥地搖頭:“沒有,阿拉伯沙漠裡不具備產生鑽石的條件。”
明知是玩笑,連開車的年輕人都忍不住咧嘴笑了,他臉上卻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彷彿是個陳舊的黑色木雕一般。
我可以保證,無情不會對黃金動心,她從獵命師那裡得到的寶貝價值連城,在瑞士銀行的存款更是一個龐大的數目。她來這裡,是為了搜尋唐槍,絕不可能分心去做別的。
理性的資料分析只會限制住人的想像力,我寧願相信無情是從瘋人鎮的某個秘道里離開的。
“黎先生,據你們的調查,瘋人鎮裡有沒有秘道?”方星的思想幾乎是與我同步的,搶先一步問出來。
“沒有。”黎文政毫不猶豫地回答。
“伊拉克軍方資料上呢?包括來自‘紅龍’的還有聯軍方面的?”我不想放過任何可能存在的線索。
“以上兩方面的資料不詳,‘紅龍’軍隊潰退時,銷燬了一切文書資料。不過,有一件事能夠從側面證明我的答案,當時瘋人鎮毒蛇危機事件發生後,摩蘇爾駐軍曾經在綠洲中心引爆了兩顆美式深度貫穿炸彈,產生的爆炸力衝擊波深達地表以下七米,有效擴充套件範圍構成一個直徑達三公里的圓圈,即使有什麼秘道、秘室也被徹底摧毀了。”
方星“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黎文政合上地圖冊,他的十指枯瘦如鷹爪,動作簡單有效,似乎渾身都被一根無形的弦緊繃著,絕不多餘浪費一絲一毫的體力。
他的腰帶左側有一部分隆起,應該是彆著一柄短槍。從側面望過去,他的太陽穴略微有些凹陷,如果以中國人的練武標準來看,應該屬於內功練到登峰造極之後轉而神光內斂的那種。
越南做為中國的鄰邦,兩國人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和交流,所以越南人修煉中國功夫也並非什麼新鮮事。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都南察麾下的人馬錶面看來都是規規矩矩的良民,但只要換了服裝,一聲令下,馬上就能變成一支精良的戰鬥突擊隊,怪不得能夠在邊境地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種勢力最能為複雜的國際戰局增加變數,一旦得勢,瞬間就能左右三國接壤地帶的局面。可想而知,都南察這個國際聞名的軍火販子,所圖謀的並非是瑞士銀行裡一串串讓人眼花繚亂的阿拉伯數字,而是實實在在的江山實權。
“要想從大漠裡全身而退,只怕是不容易的一件事了。”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