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領著她走到那張乒乓球桌前，對一個人說：“張經理，再給我一張登記表！她是我老鄉。”

那個經理打量了一下小琴，遞給他們一張登記表。

阿滿把小琴拉到一邊，說：“填吧！填好了交一百五十塊錢。”

“怎麼還要交錢？那我不是白乾了嗎？”小琴說。

阿滿說：“那是押金，等一下要給你發服裝。等你這兩天干完了，退了服裝就還你押金嘛，這都不懂！”

小琴“哦”了一聲。她很快填好登記表，連同押金一起交給阿滿。阿滿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套衣服，上衣是吊帶背心、下衣是一條超短裙。小琴一看，臉頓時漲紅了：“啊，你讓我穿這種衣服？”

“是呀，所有派發廣吿的小姐穿得都是這種款式的衣服，很時髦的。”阿滿說。

小琴搖搖頭道：“我不穿你們的衣服，我就穿我自己的衣服。”

阿滿為難地說道：“這恐怕不行。客戶要求我們派發廣告的小姐必須統一著裝。”

“可是這衣服也太……暴露了！”

“啊，這還算暴露呀？上次我們為一家賣減肥霜的搞促銷宣傳，客戶要求我們的小姐全穿泳裝上街。”

“那不羞死人了！”

“沒辦法，想掙錢，只能這樣！”

小琴躊躇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她問：“我怎麼換衣服？”

“你說什麼？”

“我問我在什麼地方換衣服？總不能就在這裡換吧？”

阿滿恍然：“哦，哦，你也不說清楚點！……你跟我來吧！”

阿滿領著小琴走向衛生間，阿滿說：“你進去換吧，你把門從裡插死就行了。”

小琴走進衛生間，插上門，換好衣服。她站在鏡子前，顯得非常彆扭地摸著自己過於暴露的身體，神情羞窘而慌亂，就好像那身體不是自己的。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接著又響起阿滿的聲音：“小琴，快點，就等你一個人了！”

小琴本能地用胳膊護住身體，生怕有人會進來看見自己。阿滿見久無動靜，又敲了兩下門，問道：“你好了嗎？大夥兒都在樓下等你呢！”

“就來，就來！”

小琴說罷，又照了照鏡子，把吊帶背心往上扯了扯，又把裙子往下拉了拉，然後拉開門。

阿滿只覺得眼前一亮，說：“真是人要衣裝啊！快快快！——”他說著，轉身朝樓下跑去。

小琴略一遲疑，跟著他朝樓下跑去。

斜陽西下的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小琴懷裡抱著一大摞傳單，在人群中來回奔波。她不分男女老幼，見人就塞。有人向她擺手；也有人接過傳單之後，走出兩步便扔在了地上；還有人在接過傳單的同時，眼珠直盯著她那過分暴露的胸部。小琴羞窘而惱怒地用傳單擋在胸前。

小琴走過一家超市門口，突然發現了什麼，目光一黯，她急忙把身體背了過去。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股惑　第十三章（9）

超市門口，徐乃珊和林懷民拎著幾袋東西站在路邊正在等計程車。

背對著他們的小琴終於忍不住地側過臉來，把視線覷向林懷民。她看見林懷民正興致勃勃地對徐乃珊說著什麼，徐乃珊不時地點頭，報以微笑。小琴眼中凝結著複雜的表情。

這時，一輛計程車在他們面前停下來。徐乃珊和林懷民坐上車，車開走了。

小琴目送那輛計程車匯入車流中，她的臉上不禁浮上一個惆悵而酸澀的苦笑。

6

郭偉跳下摩托車，步伐輕快地走進《財經旬刊》雜誌社，發覺辦公室的氣氛異常活躍。站在門口的一個同事看見他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小子！你真行啊！”

郭偉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看見新的一期《財經旬刊》放在桌上，封面大字印著：海天高科股價跌停的背後。

郭偉欣喜地開啟來看。同事們七嘴八舌地說道：

“郭偉，這回你可是投了一顆深水炸彈，把潛在海里的大鯊魚都給炸出來了。”

“沒錯！‘海天高科’都改名易主了，要不是你，它可就真的矇混過關啦。”

蕭虹拿來一沓報紙遞到郭偉手裡，說：“今天各家報紙的財經版都在討論這件事呢，絕對轟動！你呀，就等著總編給你發獎金吧！”

眾同事道：“不行不行，發獎金可不能忘了大夥兒，你要請客啊！”

郭偉拗不過大家，樂呵呵地說：“好好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