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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口氣,所以他不肯放過他自己,既然他需要一種象徵性就救贖,那麼我就給他一個原諒,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他都這麼耿耿於懷,你就從來沒有怨恨過?”朱小北問。

桔年答道:“恨?說沒有恨過的不是人。最初的時候我連自己都恨,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為了在高牆鐵欄裡,晚上透過小鐵窗看外面的燈熄滅,白天在監獄車間裡踩著縫紉機,領那一個月一塊幾毛錢?可是恨著恨著,竟然就淡了,時間太久,原不原諒又有什麼所謂,對於我來說,他的歉疚並不珍貴,誰的歉疚都不珍貴。剛才那個女孩子你看到了吧,她叫平鳳,我的牢友。你猜的沒錯,她是幹那一行的,反反覆覆進去蹲也無非為了這個,剛出來賣的時候是因為家裡窮,供幾個弟弟讀書,覺得自己的犧牲很偉大,後來在裡面過了幾年,出來也想清清白白地過日子,弟弟們都成家了,也不富裕,大概也是感激的,有時塞給她百來幾十塊,有時給點小東西,可又怕她提起那些不光彩的事,自然而然地走往也就少了。她也不是說恨誰,不過是想活著,可是沒文化,沒特長,苦力幹不了,好人不會娶她,總得吃飯吧,弟弟們隔三岔五塞的那點錢還不夠她出去幹一個晚上,她也不願看他們躲躲閃閃的樣子,不重操舊業又能怎麼樣?我說阿鳳的事,其實就一個意思,歉疚也好,什麼都好,那都是別人自己的事情,跟我們沒關係,如果一句原諒可以讓韓述回到他的生活,大家互不打擾,那我就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