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瞭解,只要是活著的人,都難保不會離開。
但這些都不能告訴非明。非明是個不一樣的孩子,她太渴求愛和一個家,那種對親情和團圓的期盼已近似乎偏執。這又怎麼能責怪她,父母、親人這些天經地義的東西,她什麼都沒有,我們不都是瘋狂的追求自己從來都沒有的東西嗎?桔年甚至開始明白,也許非明留戀的不是婆婆雞湯的味道,而是她想象中家的味道。桔年束手無策,她已竭盡全力給予非明一切,卻唯獨給不了非明渴望的這種味道,因為她也品嚐過的也是那麼的少。
這種無力感隨著非明的病情惡化益發的深濃,直至有一次,非明在持續的低燒中迷迷糊糊的問起自己的名字,她說:“姑姑,‘非明’是不是說我是個來路不明,沒人要的孩子?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好,所以爸爸媽媽和公公婆婆都不要我?”
桔年用溼毛巾去擦拭非明的臉,一再的說,“怎麼會,怎麼會?只要你堅強點,他們一定會來的。”
非明說:“以前,我每天醒來的時候,做眼保健操的時候,就在想,會不會這一次我睜開眼睛,他們就會出現在我面前?可是我醒來過很多很多次,做了很多回眼保健操,睜開眼睛,什麼都沒有。我知道他們不可能會來了。姑姑,如果我死了,沒有家的小孩會不會在另一個世界也是一個人?我害怕一個人。”
饒是桔年已經看淡了許多許多的事,這個時候眼淚還是差一點湧了上來,可她不能在非明面前流淚,在非明陷入昏睡之後,她逃也似的離開病房,一個人躲在走廊的盡頭,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呼吸,不過是一個家,多微不足道的請求,那麼多人急不可待的要擺脫家的束縛,有人偏偏就求而不得。她要怎麼樣才能給非明一個家?
韓述似乎是遇到了相當棘手的案子,這些日子更是忙碌得沒日沒夜得,他來看非明常常是趕在住院部夜晚門禁之前,有時非明都睡著了,他會靜靜的陪著她們一會。每次離開,他都會